一定要有了足夠的底蘊,積累了足夠的炁,才能夠去想像那個‘假我神靈’的存在。
越是強大深厚的炁,就越有和更強大的神靈溝通的機會,‘借假’成功的機會也就越大。
畢竟就算是擁有了足夠的能力,想要順利的把神靈圖騰構想出來也非常的困難。
當然更重要的是——能夠順利構想出神靈存在然後借假修真的整個道門,都不超過十個人。
這是一項非常危險又極為厲害的功法。
張遂天作為道門最被寄予重望的弟子,即便是他的天賦,想要修煉這個功法也阻礙重重。
張天師曾經預言自己的兒子,即便是一切順利的情況下,不出意外想要借假修真,也至少要二十四歲。
慕心心看著自己的小鬼珠被捏在張遂天的手裡,就和一粒細小的米一樣。
本來……如果不是入夢,不應該如此的。
張遂天不能碰到自己,鬼珠砸過去也對他也沒什麼影響!
“……”雖然想起來不多,不過聯係到上次陰廟的事情,也足夠慕心心想出很多事情了。
“其實沒什麼的,真的,我是第一奇才呀,什麼都在掌握之中。”
聽著張遂天雲淡風輕的聲音,慕心心立即勃然大怒;“放屁,你還說沒關係的!?借假修真這種事情,即便是你修為足夠,也要作好各種準備,花上很長時間來觀想參悟,才能……你……你……。”
明明在中元之前,他還沒有準備修煉借假修真的。
明明……
“赦罪道場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我不記得了?”
“沒什麼。”他按了按太陽穴,低聲道,“心心,我頭疼。”
慕心心:……
她看著麵前的張遂天,感覺一口氣憋在了胸口。
張遂天這人,看上去溫和好說話,但是他不願意說的,惹急了就冷冷的看著你。
讓人覺得,自己問出這個問題都是非常唐突又失禮的,自己就閉嘴的。
跟個蚌殼一樣。
……
其實她還是有辦法讓張遂天說的。
隻是聽著張遂天低聲咳嗽,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到底心中不忍,又捏住了他的手指,低聲道,“可是你現在……為什麼能碰到我?”
眼圈兒頓時紅了。
中元節是鬼門洞開之日,玄武山也會舉辦道場為孤魂野鬼亡魂赦罪。
她想起來了,當時中元節,跟往年一樣,是她和張遂天一起去了。
伏魔之殿。
然後……她就死了,死在了伏魔之殿裡,隻是更多的,她卻記不得了,無論怎麼努力,都想不起了自己到底怎麼死的。
她捏著手指,恨聲道;“你不說就不說吧,你就瞞著我吧!”
張遂天憋了一會兒,小聲道;“沒什麼的……是陰差。”
“你瘋了!”慕心心不敢置信的看著張遂天,她又把鬼珠脫手砸了出去;“你去做陰差?”
非生非死身,亦陰亦陽路。
難怪張遂天的身體忽然會差成這樣。
沒聽說過活人去做陰差的!
就算是有去做的,也是屍體!沒有死透,魂魄還被拘束在身體裡的那種。
“是呀,做陰差很辛苦的。”張遂天又咳嗽了兩聲:“所以心心你要對我好點。”
慕心心:……你這麼理直氣壯提出要求很棒棒哦。
“反正已經做了,你生氣也沒用。”
“……”
“沒事,我祖師和前輩都跟下麵關係好。”他輕聲笑道:“當一場曆練而已,再說我還沒做過這種事情呢,也挺有意思的,你先好好修煉,等你好了,我就想辦法辭職了好不好?”
慕心心還是不想跟他說話。
她覺得自己需要平靜一下。
“讓我靜靜。”她垂目看了一眼張遂天,抿了抿唇,又很快就鑽到了槐木牌裡。
看著麵前的小四合院,她眸光微微一閃,又低頭咬了咬唇。
張遂天有事情瞞著她,她很清楚。
伏魔之殿。
……
“伏魔之殿。”張遂天看著麵前的屏幕,臉色更是蒼白,喃喃的重複。
“你說什麼?”
楊之竹從床上坐了起來。
“沒什麼。”
“哦!等你下好了記得叫我看啊。”
“……嗯。”
他把槐木牌貼在自己的胸口。
卻想起很久很久以前。
那時候,慕心心剛剛來到玄武山。
他花費了很多很多的心思,終於讓那個冰娃娃笑了出來。
父親說,修煉道法,是為了守護這個世界,道本無言可說,事當儘力而為。
這個世界上,有著太多值得守護的東西。
修道人——道法自然,但是首先還是個人,有自己應該要做的事情。
學了東西,就要做事。
掌握了比彆人多的力量,就自然要擔負起更多的責任。
這就是自然。
他想。
父親沒有說錯。
這個世界,有些東西,壞了會毫無感覺,有些東西,會難過一會兒,然後忘記。
而有一些存在,則會讓你付出一切,生死無畏,做到很多你以為做不到的東西。
他想要一些東西,就自然要付出一些代價。
*
玄武山。
伏魔之殿外,一隻仙鶴正打了個旋兒,瞧著無人,輕巧的落了下來。
“嘰!”從旁邊的柳樹下,探頭出來一隻極小的東西,緩慢的挪動著自己的身體,後麵還拖著一個比它體形大了一倍的小包袱。
“!”仙鶴看著它慢吞吞的樣子實在不瞬間,伸出爪子,把小東西抓住,振翅而去,還快活的鳴叫了兩聲,聲音清越,直入雲霄。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尖聲傳了出來:“夭壽喲!鶴童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