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生同時也灑出一把符紙;“急急如律令!”
慕心心哎呀一聲。
那紙人動作迅捷無比,一個來抱她的頭,一個扯手,一個扯腳。
山田智也:“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
房門裡也傳來了一個清冷悠遠的聲音。
“臨兵鬥者,皆數組前行。”
比起山田智也的一字一頓,他的聲音宛如空穀流風,又似晨曦霧嵐。
一派清淡寫意的隨口念了出來。
……
王立生臉色一白,立即噴出一口鮮血,感覺身體裡好不容易才被壓製下去的暗雷又冒了出來,外麵一個巨大的拳頭已經砸了下來。
他神色一變,立即摸出一麵古銅鏡,上麵立即綻放出了一道光芒。
然後立即出現了一道裂痕。
而山田智也摸出一個紅色小草人,臉上也露出了極為痛苦的神色。
“撞咒不可怕,誰弱誰尷尬。”
慕心心脆生生的嘲笑了一句山田智也;“在你道家祖庭玄武山麵前賣弄你那點殘本繁衍出來的小法術,誰給你的梁靜茹啊,勇氣嗎?”
“對了,當初你們那個老祖宗,還真是笨啊。”
“抄人咒語都抄錯了,發揮不出幾成,你們還真好意思用啊。”
山田智也的中文學的不錯,也聽不懂慕心心最後半句嘲諷。
不過他聽到玄武山,立即臉色一變。
玄武山……
王立生也頓時神色變得極為難看。
但凡有點消息的,都聽說過玄武山的名聲。
道門祖庭,傳承何止千年。
驅鬼遣神——他們的驅鬼,可不是彆人理解裡的驅除鬼怪。
而是驅使鬼怪,派遣神靈。
道門裡玄武山說一,彆人不敢說二。
每代玄武山的天師更是公認的道門第一人。
就算不是天師,玄武山的弟子,也是頂尖的道術瘋子。
‘天命強大,天生要強。’
就是注解玄武山弟子的話。
王立生心裡暗罵了一句臥槽。
玄武山雖然強悍,但是他們嫡傳弟子極少,即便是老中少三代全部算上,也不超過百人。
而且很少在外走動,除非出了什麼大事。
可以說,現在即便是整個世道。
玄武山在外走動的弟子不會超過十個人——還是全球統計的那種。
怎麼這次就碰到了。
兩個人臉色一變,王立生心思變幻。
“你,你說謊!怎麼可能是玄武山弟子。”
山田智也捂住胸口,一臉憤怒的看著慕心心。
慕心心輕巧的站在了一個紙人的頭頂上,立即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腥味。
她皺了皺鼻子,嫌棄的跳到了一旁的門板上。
“愛信不信的咯。”
她又咯咯的笑了起來。
“哎呀,想殺人滅口呀?遲啦!你以為現在還是一百年前嗎?”
她坐在房門上,房門立即被風吹一樣,吱呀一聲打開了。
緩步而出的少年捏著手機麵無表情。
“遂公子,打完電話啦~?”
張遂天神色微柔,嗯了一聲。
他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門口這的王立生和山田智也,電話的另外一段立即傳來了某個聲音:“是皇族大酒店嗎?好的,我們立即處理,我們這裡已經安排了特彆五組和六組前去,請道長隨時和我們保持聯絡,好的,我們八分鐘後到。”
王立生心頭一痛。
這聲音他是認識的。
是非自然現象管理處置局的副局長,阮真慈。
他還和阮真慈吃過飯。
為構建和諧社會建設而進行過和諧友好的討論。
不過阮真慈如果知道他背後做了一些什麼,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王立生恨得渾身發抖,他沒想到眼前看起來仙風道骨的少年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來。
慕心心又咯咯的笑了起來:“說起來,你在陰廟沒死,有那眼力勁逃跑,怎麼沒有找個深山老林躲起來,修煉個幾百年再出來的眼力勁兒呢,是這日子過的太好了,你太飄了,還是當我玄武山提不動刀了?”
她又推了一把張遂天。
王立生大驚;“陰廟的事情是你們乾的?”他看著那布置,本來以為至少是五六十歲的前輩異人做下的,沒想到竟然這麼年輕!?
慕心心笑道;“可不關我的事,陰廟裡殺死水流媽呀,布置天雷陣法呀,全是遂公子乾的,我可是個女鬼,五雷正法這種東西,我躲都來不及呢那裡敢用!”
隻要我甩鍋的速度夠快,想要報仇的人就找不上我。
慕心心很有覺悟。
背鍋這種事情,就交給張遂天吧。
做一個和平的小鴿子,彆搞那些打架鬥毆有的沒的。
冤冤相報何時了呀!
張遂天:……
他點了點頭:“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
“算你們狠!”王立生神色大變,撂了兩句狠話,“竟然找非自然現象管理處置局的人來,哼,今天看在阮局長的麵子上,留你們一條小命。”
“呀~”慕心心捂住胸口,“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們讓小真真來,可不是為了讓他打架的。”
她又嫣然一笑,虛空中躡足而行,手指如花綻放;“一步天雷動,二步地水通,三步雷火發,四步霹靂通,五步五雷使者,前掃凶惡,後驅孽龍。神靈神靈,上徹三清。五雷風伯,雷電奉行。星罡步至,與吾當先。陽光陽光,與吾蕩凶。”
王立生:臥槽你說的女鬼要躲著雷法呢?你自己的臉不痛嗎?
慕心心:傻孩子,我騙你的。
她走出第一步的時候,三個紙人已經倒下變成了小紙人。
第二步,王立生銅鏡碎裂。
第三步,王立生感覺本來已經被壓製下去的體內雷電又洶湧翻滾了起來,他按住自己。“我……”
我還有保命法寶的……
他喉嚨裡發出了咕咕的聲音。
卻隻看見了小靈鬼精致無暇的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都沒有。
高冷又淡漠。
高高在上,如同主宰生死的神靈。
毫不在意生死,隻是做出了某種審判——你應死。
第四步,山田智也的替身紙人剛掏出來,頓時化為的灰燼。
“不能殺我!”山田智也絕望的大叫。
第五步,準備好的遁符也瞬間沒有了作用。
“我的父親是賀茂家的,你不能殺我,我我……”
“我父母一定會為我報仇的,我詛咒你,詛咒你墮入地獄,永不超生!”
“急急如律令!”
一般來說,慕心心用符籙,很少用急急如律令的。
這是一種催促和命令,她並不太喜歡。
“我可以。”
“我們讓阮真慈來,是為了讓他善後收屍而已。”
“而且,我朝的地獄,是你可以詛咒的?”
“你自己先下地獄吧。”
慕心心很生氣。
是真的,非常生氣。
所以,統統都去死吧。
山田智也喉嚨裡發出來咕嚕的聲音。
他渾身焦黑,一臉不甘的仰麵倒下。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的征途才剛剛開始,就以這麼一種……可笑的方式結束了……?
為什麼……為什麼……
“智也,隻要這次任務順利完成,你就可以回到賀茂家了。”
當時櫻花樹下的母親,是這樣微笑著對自己說的。
而自己,也是躊躇滿誌的;“母親大人請放下心吧!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