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緘默了片刻,就看見慕心心就又把臉轉開了。
“你有心事?”曲璵比劃著動作。
雖然交談還有一些問題,但是李槐生既然決定和曲璵交流,總是有辦法的。
比如說他可以打字給曲璵是看,然後曲璵再比劃給他看。
甚至曲璵還能做出打字的樣子來,就是比較慢而已。
“沒,沒有。”
李槐生看著麵前一臉關心的曲璵,又陷入了痛苦中,為什麼自己要說這種事情!
曲璵偏了偏頭,真的沒有嗎?
不過看李槐生不想說的樣子,她又善解人意的沒有發問。
轉頭看向慕心心。
慕心心正趴在桌子上看手機。
她雖然說自己不能玩,但是絲毫不影響她給張遂天發號施令。
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劃過。
剛打完一局的張遂天拍了拍有點興奮過頭的小女鬼。
“快去睡覺。”
“我剛才讓你聽七餅是不是超厲害!清一色就直接飛了一家!”
“是是是,我家心心最厲害了。”
“嘻嘻。”
曲璵羨慕的收回了目光,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和彆人這樣自在的交流。
不過她立即開始譴責自己的不知足了起來。
這點慕心心曾經跟她說過。
當人變成了鬼之後,除了一小部分有造化的外,大部分沒有踏上黃泉路的鬼靈會逐漸變成沒有記憶的靈體消散於天地,而剩下的,因為被困於一片世界,無人溝通,無人相見。
寂寞和孤獨,會讓鬼怪漸漸的迷失本心,怨恨生者。也會逐漸被怨恨迷失本心,因為心頭怨念墮.落成隻知道追逐‘複生’和仇恨‘生者’。
能夠和鬼靈交流的,也是極為罕見的存在。
她看著明顯有心事的李槐生,乖巧的坐在了一旁。
慕心心飄去看了一眼伸了個懶腰的葉麟雪,在最初的驚訝後,對葉麟雪想追黎錦她還是挺想看的,畢竟現在這種情況下,隻要葉麟雪不犯罪,隻是單純想追妹子的話,黎錦也不能直接對他做什麼。
畢竟還有——普通人保護法呢。
上麵寫的是一首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那首。
筆力勁挺,顯然是下過一番功夫的。
畢竟這年頭,都習慣用電腦來解決問題,敲鍵盤的人熟,拿筆寫字的人是越來越少了。
她倒是想起來小時候張遂天練字的樣子。
“笑什麼”
慕心心眉眼彎彎的笑著瞥了他一眼,道;“這詩我記得當初你也抄過。”
張遂天皺眉道;“有嗎?”
“有呀。”她想起往事,不由頓時梨渦淺現,衝張遂天扮了個鬼臉,又咯咯的笑了起來;“你難道已經老到連這些事情都記不得了。”。
當時張遂天小小的一隻,剛學了毛筆字不久,“我記得你這夭字,寫的倒是跟天字似的。”
張遂天唇線抿成一條直線;“我不記得了。”
慕心心哼笑一聲,又繞著張遂天飛了一圈,“真的不記得了?”那紙她記得自己還收著呢,她還特彆得意的叫了張遂天好幾天張遂夭,阿夭小夭夭妹什麼的。
後來因為夭的意思不好,才改了。
不過得虧現在不在山上,否則非要放出來擺在張遂天麵前大聲嘲笑他。
慕心心覺得自己是真的聰明,你看若不是留了證據,那能這麼理直氣壯的。
等到了寒假她回山上再找出來,看張遂天怎麼抵賴!
慕心心還記得那時候張遂天年紀雖然不大,卻冷靜內斂,又十分好強。
即便是彆人都誇他有天分,他卻不滿意,私下又花了許多功夫。
她卻又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李槐生。
“說起來那時候我們練字還把壓勝錢差點弄丟了你還記得嗎?”
他們練毛筆主要是為了畫符,最重要的就是手腕的穩定和細微的掌握能力。
她還記得那時候張遂天跟自己比賽,學著以前華世奎的辦法,在筆杆上放銅錢。
用的就是各種花錢壓勝錢。
畢竟道門嘛,他們彆的不多,各種花用的古銅錢是最多的。
腕不穩,力不勻,鋒不正,銅錢便會掉落。
後來練了幾年,倒是能疊九個銅錢了。
因為九極之數,再往上就沒疊過。
不過慕心心暗自估計,張遂天應該不比自己差多少,至少穩個十幾個還是沒問題的。
那些人都說張遂天不愧是道門奇才,符籙畫得一等一的好。
也就自己這樣跟著他一起練的,才自從他除了本身天賦外,又有多拚命。
張遂天笑道:“我就記得你騙了彆人不少銅錢。”
慕心心道;“這那能叫騙呢?這都是他們心甘情願給我的!”
張遂天隻是看著她笑。
那時候慕心心大概是練毛筆多了,不知道為什麼倒是對於那些古銅錢有了興致。喜歡上了收集銅錢,玄學這塊兒的,誰身上不帶幾個有幾分曆史的銅板,慕心心那時候見了歡喜,他們兩個倒是弄了不少銅板回來。
“說起來,也不知道我的銅錢小箱子還在不在。”
“在。”張遂天微微一笑:“丈母娘都給你收著呢,當嫁妝一起送過來的,等回家我再找出來給你玩兒。”說到回家他臉上不由又溫柔了一些。
慕心心看著他淺淺微笑的樣子,臉上一紅,正要飛開,又被張遂天伸手捏住,她踢了一腳張遂天手指;“不要臉,放開放開,動手動腳的成什麼樣子!”
“有時間說話,不如先煉化了你那堆鬼珠,明天還有正經事呢。”
慕心心又笑著咬了他兩下;“你乾什麼?放開我啦!”
她還記得小時候張遂天長得可好看了。
她瞥了一眼張遂天,實在想不到他到底是怎麼長這麼高的。
很氣。
曲璵:……羨慕!
她看了一眼眉頭緊鎖的李槐生。
李槐生板著臉在電腦上敲出幾個字:你應該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