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三人一鬼。
各懷鬼胎。
青雲子眼前一黑, 眨了眨眼睛。
眼前就隻剩下小槐樹和桃木了。
他知道是牛眼淚已經失效了, 不過在這種時候,他也不願意再點上牛眼淚。
畢竟這牛眼淚他用一點少一點。
而且現在這種情況下,有時候也眼不見心不煩。
小黑餅嗷嗚一聲。
被張遂天伸手抓了出來。
它縮頭縮腦的看著張遂天。
一臉我很乖的表情。
張遂天看了他一會,戳了他一下。
桌子上放著口罩和剪刀。
小黑餅看見頓時眼睛一亮。
他正要撲上去,卻被張遂天抓住了尾巴。
小黑餅:=-=放開我,不要以為心心睡了就可以欺負我!
“去。”
小黑餅彆彆扭扭到了正閉著眼睛的慕心心身邊。
“砰砰砰砰。”桃枝似乎已經到了極限。
終於崩裂成了無數的碎片,四濺開來, 還有不少打到了正在旁邊的小黑餅, 小黑餅吱吱叫了兩聲。
顧青李噤若寒蟬。
張遂天神色不變。
“既然一敗塗地, 還想垂死反撲嗎?”他就把手裡的小黑餅團了團, 猛然朝著小樹林外麵丟了出去:“丟人現眼。”
小黑餅發出了一聲尖叫。
小心心救我狗命啊!QAQ!
它扭頭看著本來躺著的女鬼,猛然直挺挺的, 坐起來。
眼中, 一片空茫。
然後她緩緩舉起了一隻手。
小黑餅:!
他忽然就停止了尖叫,然後飛快的落到了地上。
小黑餅的身軀被拉長, 扭曲成了另外一個身姿, 那是隻有張遂天能夠看見的姿容。
“北陰酆都大帝,敕令。”他輕聲道,反手對單膝跪地的小黑餅扔出來了兩塊名牌。
正是進來時候那個保安發給他們的。
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張遂天手裡了。
跪在地上的是身軀高大的青年男鬼,他臉色冷峻,神色堅定, 即便是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
他低頭拾起那兩塊名牌, 雙手一合一拉, 一把黑色的鎖鏈出現在了他的掌心,發出清脆的聲音,如同撞擊在人內心的最深處。
他垂眉斂目,再睜眼時,目光如炬,似有寒光四射。
“今夜,以我‘黑無常’之名!無常索命!天下太平!”
黑無常站了起來,轉身一往無前的衝了出去。
樹林外的聲音,似乎一瞬間,更大了。
無數恐怖的尖叫,穿透了青雲子的耳膜。
我剛才聽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
黑無常?天下太平?
青雲子:我.日!
一定是聽錯了吧!
一定要相信科學……我信你個雞……
*
天漸漸亮了。
樹葉上凝結了清晨的露珠,小樹林一夜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沒有問題嗎?”在小樹林裡經過了腥風血雨的一晚上,顧青李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看了一眼手機,都已經九點多了,不由鬆了一口氣。
感覺從來沒有這麼刺激過。
他不由又看了一眼槐樹的地方。
雖然看不見,但是他還是知道那裡一個小女鬼。
他雖然演過兩部靈異電視劇,但是當時都知道是布景,那些妖魔鬼怪什麼的妝容雖然嚇人,但是知道是假的,也覺得無所謂。
這種什麼都看不到,但是就覺得非常的可怕,而且,那種壓抑的氣場讓顧青李抖了一晚上。
“沒有。”麵無表情的把慕心心收回槐木牌裡。
顧青李發現那個本來被埋起來的壓勝錢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被翻了出來躺在地麵上。
張遂天撿了起來。
隻是一晚上過去,那壓勝錢上的銅鏽似乎更嚴重了,顧青李看了一眼感覺那個壓勝錢好像就過了幾十年似的。
張遂天用口罩裹了剪刀和銅錢,麵無表情的塞進了背包裡。
抬腿往外走。
本來正在犯困的顧青李和青雲子一個哆嗦,立即就跟了上去。
冬天清晨的風跟刀子一樣,刮在臉上就有一種刀子割肉一樣的疼痛。
一出小樹林,顧青李頓時目瞪口呆,半天說不出來話。
本來極為符合文藝青年審美,裝修也非常小清新的花容醫院就好像經曆了一場暴風雨。
——不,不是一般的暴風雨。
是那種台風過後,寸草不生。
至少也是八級台風。
什麼花草樹木已經被掀翻了一地,各種百年槐樹已經被連根拔了起來。
按照某種陣法布置的小溪水早已經枯了。
旁邊裝修古樸的台燈已經歪倒了一片,地上濕漉漉的一片。
如果說昨天剛暴風雨過絕對沒人懷疑。
但是顧青李卻看見,隔壁的大樓一片歲月安好。
好像這暴風雨就發生在了這裡一樣。
他左右看了兩眼,就發現張遂天和青雲子已經走遠了,趕緊就跟了上去。
一路狼藉。
而本來裝修精致的小白樓,也好像一晚上經過了幾十年歲月一樣,白瓷磚隱隱泛黃。
顧青李越看越覺得心驚膽顫。
趕緊摸出電話。
又看了一樣張遂天;“……張道長,有沒有空去看看雲菱?”
張遂天臉色蒼白如紙,他輕輕咬了咬頭;“沒事。不過……”
他清淡的看了一眼顧青李;“如果你害怕想要買點護身符什麼的話,我可以給你打個特價——五十萬一張。”
青雲子倒吸了一口涼氣。
顧青李點頭如小雞啄米;“買買買!!”
才五十萬,也太便宜了吧。
張遂天咳嗽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