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槐生不由自主的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本來因為修為淺薄所以大部分白天都在睡覺的曲璵甚至都揉了揉眼睛,遊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慕心心想了想,她伸手指了指那畫,她手掌按在畫卷的背後,睫毛微微顫抖。
張遂天點了點頭,伸手一翻,伸手去撕那仕女圖背麵。
嫁衣女鬼臉色大變,她伸出雙手,指甲黑亮,手指細長,已經朝著張遂天手腕抓來。
雖然看起來極美,但是如果被這雙手抓住,也絕不會好受。
張遂天手指上一抹,李槐生也沒看清楚他怎麼動手,一張符籙已經被他扔了出去,正正的甩在了嫁衣鬼的身上,嫁衣鬼動作緩了一秒,盯著自己身上的那一張鎮邪符。
這張鎮邪符隻能壓住她三秒——她正準備把鎮邪符揭下來,動作卻僵住了。
旁邊的慕心心不知道從那裡摸出了一枚壓勝錢,她手指纖細,那壓勝錢正正的壓在了嫁衣女鬼眉心位置,嫁衣女鬼一臉震驚,她根本不知道慕心心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麵前的,而且壓勝錢一出,自己動彈不得。
而且這壓勝錢!慕心心不是也是鬼麼!她怎麼能舉重若輕的拿著這東西來鎮壓自己的!
嫁衣女鬼也活了很多年了,但是這一天她覺得自己這麼多年來辛辛苦苦總結的一些做鬼經驗全被破壞了。
慕心心偏頭看著嫁衣鬼,心裡不由鬆了一口氣,這嫁衣鬼幸虧愛美,掩飾了自己的死相,不然自己還真的不能動手動的這麼輕易——還要先找小兔子耳罩呢。
嫁衣鬼雖然法術菜,但是嘴巴又不菜,不能攻擊立即尖叫道;“放下東西,給我滾!”
慕心心眨了眨眼睛:“你不要這麼凶了。”
現代都市靈氣枯竭,不管嫁衣鬼曾經有多厲害,這麼多年下來,殘留的技能也有限。
她其實心裡也有一點驚訝,這嫁衣女鬼吃了一張鎮邪符,除了動作慢一些,竟然還能動。
如果不是現在這種末法時代,又被自己偷襲,這女鬼也未必那麼簡單。
楊之竹身體是極品的通靈之體,她現在既進不了楊之竹的身體,也回不了畫畫。
眼看著張遂天要撕掉畫紙後麵的框架,嫁衣鬼立即痛的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睛裡泛出淒厲的紅色血光,長發無風自動,嫁衣女鬼憤怒的尖叫;“打擾人談戀愛會被雷劈的!”
一字一頓,恨天怨地。
足見嫁衣鬼心中怨恨,難以平息。
作為鬼被雷劈是最慘的!
鬼也是極為忌雷,嫁衣女鬼這麼說話,可見心中憤慨。
慕心心;……
“信不信我現在就劈你哦。”她小聲說,眼睛又一轉,她指尖小小的閃電雷影若隱若現。
這是她最近看了動漫後研究出來的招數。
嚇唬人非常好用。
看見嫁衣女鬼的神色,慕心心頓時覺得這種東西還是很好用的。
忽然扯了扯張遂天的袖子。
張遂天低眉一看,旁邊的垃圾桶裡竟然有著一支剛開封的眉筆。
他在上麵感覺到了一種非常邪惡晦暗又……熟悉的氣息。
他眉頭微微一皺,眼中極快掠過一絲冷光。
八岐……
不過應該很不完整,殘缺到了一種地步吧。
雖然隻有一縷非常淡漠的氣息,但是他對於八岐大蛇實在是太過了解了。
——比鬼怪更可怕的,是人心。
但是同樣的,人心生出的各種負麵情緒,也可以扭曲出各種各樣的鬼怪。
也可以成為鬼怪的養料。
正麵的為神,為仙,護佑天下。
負麵的為鬼,為怪,殺戮隨心。
八岐大蛇用各種妖怪來收集各種負麵情緒,煉化成祭祀之蛇。
隻可惜被他陰了幾次,現在雨女之癡,裂口女之惘,骨女之恨,天邪鬼之懼……都被他下手搶了過來喂給了慕心心。
他神色淡定。
那眉筆……是**的實體?
慕心心皺了皺鼻子,“這個是什麼?”
她瞄了一眼嫁衣鬼,嫁衣鬼眼睛一轉,也看見了剛被自己丟掉的眉筆。
嫁衣鬼張了張嘴,忽然理直氣壯了起來,聽了聽胸脯;“是我救了他!他就是我的人了!”
慕心心:“……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說?”
楊之竹:……
他細弱的開口:“你們……能不能先出去讓我換一下衣服啊。”
他已經在被窩裡抖了很久了,總算從極大的羞恥感中緩過來之後就發現臥室裡昏暗冰涼,讓人如置身冰窟。
慕心心哦了一聲,看了一眼楊之竹。
張遂天舉了舉手裡的畫卷:“這個我拿出去看一下?”
楊之竹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張遂天,他一向知道自己這個舍友有點古古怪怪的,他遲疑了片刻;“這個……你們認識小柔嗎?”
慕心心:……
才發現他們竟然在楊之竹的臥室裡站了這麼久。
看著那畫卷落進了張遂天的是這裡,嫁衣女鬼總算乖巧了幾分,她皺了皺眉,又看了一眼哆哆嗦嗦的楊之竹,歎了口氣,袖口一拂,整個房間又恢複了明媚溫暖。
她盯了一眼張遂天。
慕心心說:“你再這樣我就把你現在這樣子給小竹子看。”
嫁衣女鬼:!!!!
她恨恨的瞪了一眼慕心心;“不要臉!”
竟然拿這種事情威脅自己,太過分了啊!
慕心心笑道:“我畫畫的功夫可不錯,略略略,阿天也畫的很好,你知道的,我們畫符的一向畫畫都不錯。”
嫁衣女鬼總算恢複了一開始的樣子,到底意難平;“不是都末法時代了嗎,怎麼還有你們這些惹人厭的牛鼻子。”
慕心心:……“不是末法時代了嗎,怎麼還有你們這種女鬼……”
她也很想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