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嘀咕幾句,眼神表情難免露出些許。
倒顯得一直安安靜靜坐在亭子裡的祝莞,有些格格不入。
良久,一個倨傲的嗓音,帶著幾分鄙夷和不可置信:【她們這麼嘴你,你都不生氣?你是泥巴捏的?這麼廢物?】
一直沒有反應的祝莞,終於抬眼,但臉上還是沒有表情。
這會兒園子裡沒人了,空蕩蕩的,隻有她自己,雨水彙成的細流沿著挖好的小渠緩緩流淌,猶如花海一般,好看得很,祝莞卻沒有賞景的心情,隻四下掃了一圈,便壓著心頭的困惑收回了視線。
那個倨傲的聲音再次響起,施舍一般:【去,乾她們,我給你額外開特權,雖然跟主線任務無關,我也給你解鎖三天的劇情。】
祝莞沒忍住,直接翻了個白眼。
倨傲的嗓音:【你剛剛是不是在白我?】
祝莞有點餓了,她下意識去看日頭,雨天沒太陽,看了個寂寞,坐了這麼久,該聽到的都聽到了,聽不到的,再坐下去也不會聽到,沒必要繼續浪費時間。
她起身,拿起撐在一旁的八角傘,走進雨中。
倨傲的嗓音:【要去乾她們了?要不要聽聽我的建議?我建議,你直接過去,對著最有臉麵的那個扇幾耳光,保管沒有人敢再當著麵嘴你……】
倨傲的嗓音戛然而止,頓了片刻,語氣中難以置信更甚:【你不去乾她們?!】
祝莞踩著假山之間的青石板路,仿若未聞徑直往自己的院子暄清苑走去。
倨傲的嗓音默了許久,直到祝莞要跨進暄清苑的門時,這才再次響起:【你當真不做任務?不做任務你一定會死的。】
祝莞沒忍住,冷嗤一聲:“這世上,誰不會死?”
倨傲的嗓音被噎了一下,但很快它就再次找到了理由:【所以聽我的安排做任務解鎖後續劇情,知道未來不好麼?】
穿過來三天,這坑逼係統就在她腦子裡嘰嘰歪歪了三天,祝莞實在是受夠了。
是的,她穿越了,三天前剛穿過來。
想她辛辛苦苦工作七年好不容易攢夠錢買了一個小房子,才剛裝修好,還沒來得及住進去,一覺醒來莫名其妙穿進一本真假千金文裡,成了惡毒假千金,何止一個慘字能形容。
穿成惡毒假千金就罷了,關鍵是,這個真假千金文,她隻看過文案,並沒有看正文,壓根不知道主線劇情,隻知道她穿成的假千金死的很慘,她甚至連假千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因為文案主要寫的是女主真千金和表哥男主曆儘磨難的愛情,對她穿成的惡毒假千金就一句話帶過了。
沒有劇本,但好歹保留了原主的記憶,才沒有在一穿過來就抓瞎。
隻是……
她剛就近期記憶整理出個頭緒,就捂著心口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天。
雖然沒看過正文,可真假千金文這個題材太常見了,大致的劇情走向都差不太多,真千金和假千金從交惡到水火不容,按照常理,是有個過程的,她原本想著,若是原主和女主還沒有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她還有許多可操作的空間。
事實上,原主和女主一開始的時候,關係確實還算和睦,女主以唐家親生女兒的身份找過來,唐家確認了身份後,出於對原主父母已經亡故多年且當初抱錯孩子純屬意外而非人為的緣故,再加上唐家上下都對原主十分疼愛,十幾年的感情甚是深厚,便把原主這個假千金繼續當做唐家的女兒留在身邊養著,就當是當初生了兩個女兒,一時間還成為平州城一大美談。
唐家確實對兩個女兒一視同仁,但和睦了沒幾天,原主和女主就開始了暗中較量,原主看不上鄉野長大的女主,還幾次當眾讓女主丟臉,女主也看不上鳩占鵲巢的原主,兩人互看不順眼,女主因為成長背景的原因,一開始很是勢弱,可女主畢竟是女主,天資聰穎,又勤奮好學,很快就趕了上來,開始反擊,慢慢的,原主就開始落下風,還傳出假的就是假的怎麼也比不了真的的傳言,這讓原主很是憤怒,越發針對女主,兩人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深,仇恨也越來越激烈。
若祝莞穿在初期,是最好的開局,哪怕是中期和女主的衝突還沒那麼激烈,也都來得及轉圜。
偏偏,她不是一般的點背,穿在了後期,原主和女主的不和已經鬨到了滿城皆知人人看笑話的地步,唐父唐母也已經認識到了原主的真麵目,並被原主的惡毒行徑大失所望,尤其是穿過來的前一天,原主和女主為著個男人徹底撕破臉,大打出手,還差點出了人命。
她之所以能穿過來,就是因為唐父唐母要把與娘家顧家的婚約從原主身上轉移到女主身上,原主與表哥顧時安自幼青梅竹馬一同長大,感情極深,自然不答應,一衝動就把女主從假山上推了下去,害女主丟了半條命,妥妥惡毒女配行徑。
而原主自己也被罰跪,這一跪,就直接跪死了。
祝莞穿過來的時候,原主都還是額頭抵地,跪昏過去的姿勢。
她不知道原主具體什麼時候死的,但通過冰涼的體溫還有饑餓的程度,她斷定,時間不算短。
就這,也沒一個人來看一眼。
初春,雨夜,獨自一人跪在祠堂,本就代表了唐家上下的態度,‘她’在唐家的處境,可想而知——她死了,都不會有人關心。
結合原主的記憶和當下的處境,祝莞清楚,她已經到了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