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震怒,直接引爆了這根導火索。大理寺、京兆府、兵馬司,各個都是人仰馬翻忙得不可開交。
在這個節骨眼上,街上的人都少了幾分。
雖然新年將至,家家戶戶都大門緊閉,實在冷清得很。
“哥,你們今日出去玩,那崔鴻有沒有跟你透露些什麼啊?”
傅成明:“他哪知道什麼。崔鴻每天吃吃喝喝,跑馬打球,家裡有他父親和他哥就足夠了。”
“那場火死了這麼多人,陛下也沒怪罪?”
傅成明看了她一眼,用筷子戳了一下她的額頭。
“女孩子家家,不要管這麼多。”
傅玉昭捂著額頭告狀,“父親,你看他!”
傅老爺子打岔道:“好了,你們兄妹兩不要鬨騰了。昭昭也是,有些東西我們少問少摻和。你這次這麼大張旗鼓的施粥,我怕我們家已經被人盯上了。”
傅玉昭嘟囔:“我就是問問......”
傅成明收起了方才嬉笑的神情,對著傅玉昭認真道:“我知道你平日裡好奇心強,但這次千萬不要去打聽。”
他不放心,又加了一句,“你我都是普通百姓,你的夫君即使是皇子,手中也沒有任何實權,你萬要記住凡事小心。”
傅玉昭點頭應下。
一頓飯三人就這樣在邊吃邊聊,直至深夜。
*
大理寺丞顏淵回京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去了京城中各處的鐵匠鋪。他將當日散落在地上的箭枝悉數撿回,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些箭頭有問題,但是拆開查驗後卻發現不了任何異常。
真是奇怪。
鐵匠鋪裡鑄劍打鐵,用途皆有記載,這般大批量的生產竟毫無蹤跡。
今日,他又去了城東的幾家鐵匠鋪,請老鐵匠幫著看看,興許能發現什麼。
畢竟這是僅有的線索。
“客官,你這個箭的箭頭可比我們這尋常煉製的要大上一圈啊!”張鐵匠仔細端摩許久後得出結論。
“真的?”顏淵有點驚喜。
奔波這麼多天,總算得到一點有用的信息!
“我乾這一行三十幾年了,錯不了。”張鐵匠拿起錘子對準箭頭就開始捶打。
一炷香後。
“不僅如此,你這箭頭上的鐵,純度比我們尋常人打的都要高。”他收了手頓住,急忙湊到顏淵的耳邊問道:“客官,你這不是偷盜來的吧?私下用鐵製武器可是死罪!”
張鐵匠連連把顏淵推出店外,“走走走,你這生意我不做了,趕緊走,我當沒見過你。”
“店家莫急。”顏淵拿出他的腰牌,“大理寺查案,隻是想請您幫著看看。”
“呼——”張鐵匠長籲一口氣,拿起毛巾擦了擦冷汗,隨即爽朗地笑道,“你這小子,早說嘛,嚇我一跳。”
他又拿起桌上兩枚箭頭,陽光下光滑細膩,一般無二。
“大人你這個,十有八九是官府所製啊。”
“官府所製?”
“你看這個。”張鐵匠拿起一枚新的箭頭,“他的鋒利度比起我們的要尖銳得多。”
“你再看這個。”他將兩枚箭頭放在一起對比,“箭頭上的鐵幾乎沒有雜質,且基本上一模一樣。我老張乾了這麼多年,讓我打出來的東西完全一模一樣幾乎是不可能,除非——”
顏淵緊張地提到了嗓子眼,“除非什麼?”
“除非有朝廷特批的模型可以讓我們灌注。”張鐵匠走到他身旁,壓低了聲音,“可是朝廷怎麼可能會允許民間私下造武器。這不是謀反嗎!”
饒是顏淵已經有了心裡準備,聽聞此言也是倒吸一口涼氣。
謀反。
這麼大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