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昭絲毫未覺,現下酒樓最大的原材料問題解決了,她總算能鬆一口氣。
夜已深沉,傅玉昭見謝昀還在看書,便體貼道:“夜深露重,夫君這麼晚還在辛勞,我去廚房給你端碗宵夜來。”
謝昀凝視了她一眼,聲音暗啞:“你......這樣去?”
傅玉昭低頭,這才發現自己穿的確實是有些隨意,臉頰“騰”的一下就紅了。
她攏緊浴袍,丟下一句:“我叫翠玉去端!”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翠玉便端著一個托盤進來,上麵放著兩個精致的盅碗。
翠玉把兩個碗分彆放在了兩人麵前,笑著離開了。
傅玉昭打開麵前的盅碗,裡麵燉的是她愛喝的百合銀耳露,滋潤養顏,她拿起勺子便吃了起來。
謝昀見了,濃眉輕蹙。
他向來不是很喜歡吃甜食,但既然是夫人一片心意,那便也喝兩口罷了,不能浪費。
他打開蓋子,裡麵是一碗鴿子燉枸杞......
他的眼神在燭光的搖曳中柔和下來,心裡一片柔軟。
想必是夫人知道自己不喜甜,特地交代廚房了。
謝昀今日在外忙活了許久,也確實餓了。他將整蠱的鴿子和湯都吃得乾淨,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
他看著傅玉昭還在慢條斯理地舀著勺子,唇邊好像沾染了什麼東西,心下一動。
他走近,將手輕輕地伸了過去,把傅玉昭唇角的汙滯擦去。指尖不小心觸到了她柔軟的唇瓣上。
滴答......滴答......
好像有什麼東西滾燙地滑落,滴到了地上。
傅玉昭從座位上跳起驚呼:“夫君你怎麼流鼻血了!?”
一群人雞飛狗跳地忙活到半夜。
縱使謝昀說自己無礙,傅玉昭堅持讓人請了大夫給他診了脈才安心下來。
她不禁狐疑,謝昀的怎麼身子這般弱?
她明明都拿了這麼多天材地寶養著了。
寶珠和翠玉是更無語了。
姑爺的身體到底得有多差?!
天天這樣進補還能流鼻血!
*
翌日一早,寶珠便來回話,之前傅玉昭讓她去問的事情有了回音。
傅玉昭讓翠玉給她梳了個簡單的發髻,用完早膳後便出門了。
新建的繡坊位於距離主城街道較遠的雲水巷裡麵,傅玉昭也是考慮到怕上次慧雲偷竊的事件再次發生,乾脆把製作和售賣的地點分開,防止被有心人再鑽了空子。
雲水巷比較狹窄,馬車沒法駛入。
傅玉昭下了車,提起裙擺徑直往裡走去,寶珠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麵。
雲水巷兩邊錯落有致地排列著普通人居住的房屋,有些人甚至拿著板凳就坐在門口曬太陽。
傅玉昭走過隻覺得這裡生活氣息濃厚,街巷間,人們穿著打扮雖不奢華,卻也沒有絲毫的貧瘠之態。
她終於走到了繡坊的位置。
當時因為這邊地價便宜,傅玉昭就將一整片都買了下來,一邊拿來方便繡娘他們在這紡織、刺繡,另一邊打通,當了員工宿舍。
她新雇的繡娘裡,大部分都是西北流浪過來的災民,居無定所,她便用極低的租金租給她們,心想著權當是積德行善了。
王大娘早早地等在了巷子口,看到來人馬上熱情地招呼她們進來。
“小姐,我一早便按您的吩咐,把幾個人都叫來了。”
傅玉昭頷首,提步跟著邁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