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陸折衣這筆買賣,穩賺不虧。
也正因為隻是合作關係,魔修對婆娑筆無需好臉色。
紅衣魔修一拂自己的衣袍,蹲了下來,手準確無誤地捏在小孩軟乎乎的麵頰上,那雙黑沉眸子如同鏡麵一般,倒映出婆娑筆人身的麵容。
分明相貌無雙的俊美,陸折衣此刻行徑卻是惡劣至極。
“你可有姓名?”
婆娑筆已有人身,自然不能隨時叫著符筆之名了。
小孩頭上的“小桃花”一頓,也不搖了,乖乖地垂下來——表明他正在苦惱著。
陸折衣一看這場景,也是心中有數,唇邊含笑道:“你沒有的話,不如我給你取?”
“本體既為婆娑木製成,也不取其他的花哨名字,便叫——”
那又軟又嫩的臉頰鼓起,小孩一雙烏黑眼瞳直看得人心慌,他麵無表情道:“婆娑?”
“便叫小桃花吧。”
婆娑筆:“??”
“小桃花。”陸折衣突然靠近,殷紅的唇幾乎要擦在婆娑筆的臉頰上。魔修的笑容極具誘惑力,卻反倒因為太過靡麗,讓人心底生出一股不妙之感。“除了我叫你名字的時候,平時不要化作人形,要不然我就將你折了,懂了?”
小桃花差點流下汗來。
他睜著一雙烏黑水靈的眼睛,那裡麵滿是純稚和無辜,顯得乖巧極了:“嗯嗯。”
趨利避害是靈物本能,婆娑筆自然也清楚陸折衣那句話中的“折”字不摻半分虛假,是明晃晃的威脅。連頭頂小花都不敢隨便亂擺了,繃得筆直,戒備無比。
陸折衣很滿意這個效果,他揪了揪小孩頭頂的花花,道:“變回去吧。”
小桃花:“……”
是他的錯覺嗎,總覺得魔修對他的人形嫌棄無比。
比起軟乎得毫無殺傷力的人形,陸折衣當然更喜歡能刻畫符文,推衍陣法的符筆形態。而且小桃花化作符筆之時,他還能在心中默認此為自己的法器,自然又多了兩分疼惜之心。
身後靈氣湧動,應當是有人尋到此處。陸折衣轉身間便將婆娑筆收入了袖中,鎮定待著來人。
戴著白色麵具的桃花嶼主正虛踏靈氣而來,愈加顯得豐神俊朗,距離陸折衣還有一段距離,他卻驟然停了下來,問道:“折衣道友可尋到鬼王殿下了?”
陸折衣道:“尚未。”
他便是借著這個借口脫身出來,此時在僻靜之地被朝顏逮個正著,竟然也理直氣壯,眼中不帶分毫心虛。
“這樣。”朝顏微微點頭,卻是沒怎麼在意,鬼王的性情向來不是能隨意揣測的,他心係的是另一件事。
嶼主苦笑:“有一事,可是隻有折衣道友能幫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