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溫度更低,元鳳黑著臉斥道:“還不快去通報,沒眼色的東西!”
不論是這二人的氣度,還是剛展現的一手修為,都讓護山弟子不敢小覷,顫顫巍巍道:“兩位前輩莫急,小修這便去通報,還請問您二位的名號?”
那生得極好的黑發劍修微微斂眉,冷聲道:“玄煉劍宗,巫情。”
護山弟子又是腦中翁鳴,想到玄煉劍宗的巫情……
那不就是將比試前臨陣脫逃,成了各門派私下議論的笑柄的劍修巫情麼!
他竟然還敢回來!
陸折衣上了天山,暫且坐在散修居士等待的客殿之中,等著那小修前去通傳。可真正想見的人未來,卻是不速之客先到了。
……
天山門待客用的皆是寒潭所泡苦茶,屬性相克,元鳳半點不沾,卻是陸折衣有一下沒一下地品著。
元鳳看的直皺眉,低聲道:“此茶性寒,喝多了小心腹中有異……”
陸折衣:“唔。”
他剛應完,手中瓷杯裡的清茶微微晃蕩,起了幾圈漣漪,像是要潑灑出來。一道音刃從殿外破空入內,陸折衣站起走了一步,隻見原本坐著的梨花椅被連椅帶桌切成兩半,桌上的一壺苦茶晃悠著掉下來,濺了元鳳一身。
元鳳黑了臉。
出手之人手持一張鳳首箜篌走進來,殺氣滔天。他看也不看元鳳,眼裡隻映出那黑發劍修的身影,咬著牙一字一句道:“巫情,你還敢回來!”
陸折衣神色淡漠地盯著來人,不為所動。
隻是想了許久,他才想起這人叫莫乾,與自己同是玄煉劍宗之人。隻是這人似乎對自己厭惡非常,之前便挑釁生事,也難怪現在一上來便是殺招。
不過這興師問罪的模樣,倒像自己是個棄他於不顧的負心漢。
陸折衣思路歪了一瞬間,又被莫乾的控訴給喊了回來。
“你盜走天山門寒生靈池,打傷天眉長老,臨陣脫逃不說,還要讓玄煉劍宗為你闖下的禍事以全首尾,現在竟敢回來……我問你,我們劍宗何處對不住你,你竟能做出這樣狼心狗肺的事!”
陸折衣神色微冷。
元鳳聽著不太是滋味,他很難相信這樣頑固正直的接近於古板的劍修會是來人口中的背信棄義的修士……雖說他也心知人修虛偽至極,但將這兩字套到巫情身上,便下意識覺出不適。
莫乾顯然也是恨得狠了,眼睛都有些猩紅,他道:“不愧是弑師的魔頭,少主看錯了你,獨孤長老看錯了你,我沒看錯,今日就讓我來清理門戶!”
莫乾也是參與六界大會的十五人之一,從石楠鄉出來後,修為大為精進,自認抹殺一名金丹小修不成問題。可是當他拿著箜篌將刺殺陸折衣時,動作卻是微微僵住了,痛恨道:“你為什麼不躲,不滾遠一些——”
“我若是滾了,”陸折衣極平靜地道,“還有何人來將玄煉劍宗蒙受的汙名洗淨。”
天山門、天眉長老。
當真是差點被擺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