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未來的太子妃,所以無論她做了什麼有損名聲的錯事,為了保全國公府的榮耀,大家都要幫她遮掩過去。”
說完,李茵靜靜坐在那裡,心緒不平,蜷曲的睫毛一顫一顫。
千般委屈鬱積,一時難以消解。
“阿茵,你受委屈了。”
忽然,崔燕從一側輕輕環住她,像小時候互相安慰時一樣,“你若是想哭,就哭出來。”
李茵搖搖頭,幾分悵然,幾分無奈,“我不哭,哭有什麼用。”
拿著玉佩,找到親生父母,以為就可以脫離從前仰人鼻息的日子,渴盼一點親情。
如今看來,虛妄而已。
“阿茵,你彆這樣。”崔燕鬆開她,拉了她的手,與她相對而坐,“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就不要把所有的話都憋在心裡,說出來,罵出來也行,我與懷玉一起想幫你辦法不好嗎?”
李茵看著她道:“正因為我當你們是朋友,所以,才不能什麼煩心事都倒給你聽。說得多了,總有一天,你會嫌煩的。”
“我們才不會煩呢!永遠都不會煩!”崔燕嚴肅地道。
她的眉眼生得偏穠麗,眼若桃花,細眉微揚,論誰見了,都會留下三分印象——這是一個有脾氣的美人。
隻是,在李茵看來,她的嚴肅,往往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
“好,”李茵耐心地重複她的話,“你永遠都不會煩。”
“我與她,在同一屋簷下,也許還要共處不少時日,有了今天的事情,今後是和平相處還是你死我活,總得早做決斷。”
李茵側過身,麵向懷玉和崔燕,“我沒事,既然回來了,這些事情就不得不麵對。隻要你們不棄我而去,總歸不是全無辦法。”
崔燕:“當然不會!”
懷玉:“我也不會!”
兩道聲音一同響起,清脆如珠玉叮咚,瞬間,心中沉沉陰霾散去幾分。
“好,”李茵微微揚唇,“如今,我將你們二人當作最值得信賴的人,最親近的人。”
“所以,接下來我問的問題,還望你們如實回答。”
柳眉舒展,一雙清麗眼眸看著她們,似澄澈秋水,仿佛,一切陰謀汙穢在這雙眼睛麵前都將無所遁形。
懷玉和崔燕莫名有些緊張。
李茵先問了崔燕,“回來之後,我還沒有問過你,今後打算如何?你的父母、哥哥……打算怎麼辦?”
“我沒有父母,也沒有哥哥了。”崔燕冷了臉,“一切罪責,自然依大晉律例處罰,是生是死,都與我無關。”
“當然,若是上了斷頭台,我去送一程也無妨。”
桃花眼裡蘊著怒與恨,談及父母與哥哥時,冰冷的語氣像是在提起陌生人。
與剛被救回來時,大相徑庭。
在從青州回國公府的路上,崔燕與李茵同乘一輛馬車,崔燕伏在她懷裡失聲慟哭,淚眼朦朧。
從為什麼執意獨自回雲溪村,回去之後母親和哥哥對她做了什麼,到慧明寺的暗室、白鐘的死,一遍又一遍,像是在懺悔。
她說自己從前不留在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