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茵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隻能在心中暗自慶幸,還好她沒見過蕭澈與她在一起的模樣。
“是不是嗎?”周清棠窮追不舍。
“也許,曾經是吧。”
“啊?”周清棠被她繞暈了,思索半晌,找出個自洽的理由,“你們吵架了?因為一些不可調和的矛盾?”
這下,她倒是猜得很準。
李茵猶豫半晌,還是點了頭。
周清棠擺出一副過來人且經驗豐富的姿態,“如果,不是什麼不可逾越的深仇大恨,你要不還是聽一聽他的解釋?”
“畢竟,世事變幻莫測,無法掌控,‘不如憐取眼前人’。”
不如憐取眼前人。
也許,是該如此。
李茵沉默著,周清棠也不一味糾結這個問題,話已經說到了,但怎麼想,還是得看局中人如何思量。
於是,她換了話題,“不過,我還是相問,既然滴血認親就可以證明宋令嘉的身份,那你為什麼還要這麼費勁地去找證據?”
李茵道:“我隻是想,查證一下,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無心錯換,還是,另有圖謀?
又或者,是無動於衷放任這一場陰差陽錯?
說話間,馬車已經抵達明府。
“說得也是,人總是會對自己從前的事情好奇萬分。”
周清棠咕噥完這一句,拿了畫冊,同李茵一齊下了馬車,進了明府。
明珂還是那副冷情冷性模樣,兩眉若渺遠寒山,一雙眼眸仿佛隱在在仙霧中,似真若幻。
李茵向她說明了來意,明珂則引著她們進了書房,如先前一樣,將畫軸展開,平鋪在桌案上。
她凝眸細看片刻,道:“確實與本家的某位有些相像。無論是樣貌,還是經曆,都有相符之處。”
李茵:“冒昧一問,明小姐可知她本名?”
明珂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幼年時,我也曾對她十分好奇過。隻是,每每問起,母親都說她既已非塵世中人,我等自然不能以俗名相稱。”
“更何況,她十數載不傳信於明府,如今雲遊而去,自然也不會告訴我們她的行蹤。”
好不容易得來的線索,又斷了。
見她不經意間流露出失望神色,明珂又道:“不過,對於她的事跡,我倒是知道一些。”
“這其中,牽扯著一樁舊事,那個時候,我年紀尚小,記事不多,有許多事情,都是聽母親告訴我的。”
十幾年前,陛下尚在潛邸時,迫於局勢,一同娶了兩位側妃。
一位是王尚書家的小姐,後來誕下太子與二皇子,獲封皇後。
一位是顧將軍家的小姐,肅王生母,也就是當今淑妃。
那個時候,先帝最疼愛的並非太子,而是他的第四子——信王。
其偏愛程度之深,讓民間有了謠傳:陛下存了易儲之心。而且,那位嫁於太子的顧側妃,本該是信王殿下的王妃。
謠言四起,人心惶惶,可是,直到先帝駕崩,眾人也沒等來易儲的聖旨。
陛下登基後的第一年,信王病逝,淑妃娘娘的兄長顧將軍因接連戰敗,被調遣鎮守北地,非詔不得回京。
“也就是在同年,妙真,遁入道門。”
陛下與信王之爭,當初在京城幾乎人儘皆知。顧家的式微之路,也曾為許多人所歎惋。
隻是,不知這背後,竟然還有一位女子的命運,被悄然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