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這裡總共才三個人。
蕭澈眼中浮上些愉悅,往前走了幾步。眼前,垂柳重重遮去,湖畔對岸,深巷之中依稀可見幾戶人家。
“香料已經調出來了,我讓安良給了懷玉。”
一躲再躲,也終逃不過這一天的來臨。
李茵忽然覺得腦袋有點沉重,昏昏地發虛。
“我,”她索性垂了頭,“我忽然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去驗證這件事情……”
蕭澈:“其實,單憑信件上的香料,你沒法給他定罪,對嗎?”
“是。”
熏香而已,若是有人蓄意栽贓,也不是什麼難事。
“但是,”蕭澈轉身麵向她,“其實事實如何,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疑心一起,裂痕已生,就很難再修複如初。”
“騙了第一次,就必定有第二次。”
“看與不看,驗證與否,都不重要。”
他定定地看著李茵,“隻有心,才是最重要的。”
隻有心,才是最重要的。
隻是,她的這顆心,如今是在為誰而牽動呢?
有湖風拂過,恍惚間,記憶中的許多承諾都消散在了風中。
安良辦妥了事情,便來催著蕭澈離開了。他來此,應該有公事在身。
末了,蕭澈負手而立,提醒道:“宋小姐彆忘了,七月七,遊燈會。”
不會忘的。
李茵在心中回答。
*
他走後,李茵與周清棠去了白家。
沒有她想象中的家徒四壁、兩個孤寡老人艱難相依為命的景象,崔燕正陪著他們,有說有笑地編竹籃與涼席。
國公府送來不少銀錢並糧食,累計之數,大約可供他們餘下的年歲衣食無憂。
但是,崔燕告訴她:除了國公府,好像還有人,也在往白家送東西。所送物件眾多,有時是適合年邁老人的吃食,有時是夏日的衣物與木鞋……總而言之,將國公府沒有考慮到的細枝末節補上了。
更稀奇的是,東陽胡同一直不太平,可近來白家這銀子布衫一樣樣往屋裡進,卻從未遭過賊。
崔燕覺得十分意外,李茵卻明了了這背後之人。
能有這份細心,還有這本事的,除了那位,還能有誰?
午後,李茵回了國公府。
她剛進了竹筠閣,還沒來得及喝口涼茶,一直留在院中的小丫鬟忽然跑了進來。
“姑娘,夫人上午派人來,說是請您今晚過去用晚膳。”
今晚?
這七月初二,是什麼重要日子嗎?
還是,又是關於宋令嘉?
李茵猜不到,回了句“知道了”,便進屋更衣去了。
換了件更輕薄的青綠色衫子,她閒坐無聊,忽然起了一個念頭。
左右也沒什麼事情,不如先去陪母親好了。
如此想著,李茵即刻帶了懷玉,往翠幕軒而來。
走到門口,卻不見一個丫鬟在內伺候,整個翠幕軒都靜悄悄的,像是把人都支走了一般。
李茵以為是宋夫人在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