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樣的感覺持續不到多久便被打斷了。理由無他,便是因為靠門邊那對男女。
花夕夢正記賬之時,猛然聽得“咚”地一聲巨響,緊接著便是盤盤碗碗落地的“劈啪”聲。
眾人朝聲音處扭頭看去,隻見那男子怒目而立,刀芒一般的眼神直刺慕青軒。對麵那姑娘宛若無骨的雙手牢牢攀附在纖細白淨的脖頸上,不住地抓撓著。
花夕夢定睛看去,那姑娘脖頸上遍布紅點,密密麻麻,叫人見之生懼。
“說了不要蟹黃!家妹不能吃蟹黃,她若出了什麼事,我要你們酒肆所有人陪葬!”男人目帶凶光,一一掃過在場眾人,惡狠狠道。
酒肆內頓時炸開了鍋,眾人一邊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一邊細細打量自己麵前的食物,生怕自己的吃食也同那姑娘一般。
花夕夢自櫃台前走出來,淩厲的目光直射向慕青軒。
她這酒肆自開業以來,遇到這樣的事還是頭一遭。她先前見男人雖麵上不帶太多笑意,但卻行事雷厲風行,心裡也是有些滿意的。隻是如今突然出了這檔子事,倒叫她心內氣憤至極。
隻是她又不好表現出來,隻暗自深吸一口氣,略微平複下暴躁的心情。
“眾位稍安勿躁,今日我酒肆酒水菜肴一律半價。”花夕夢當機立斷道,“我與兄妹兩去尋大夫,其他人看好酒肆。”
說著,她便走至那姑娘麵前,想攙扶那姑娘起身,但她那小胳膊小腿,力不從心。放柔了方才略顯生硬的語氣,溫和問那哥哥道:“公子可否搭把手?”
男子擔憂著自己的妹妹,也並未先尋她麻煩。那人在另一側與花夕夢攙了那姑娘起來,二人向門外走去。
好在醫館距離酒肆並不如何遠,花夕夢初時選酒肆地址時並未留意周圍都有何處,如今竟是正巧碰上醫館。
花夕夢單手微微敲了敲敞開的門,得了門裡應聲後,三人方走了進去。
“大夫,我妹妹誤吃了蟹黃,您給看看。”男子說著在其他人的幫襯下將那姑娘撫在床榻上。
醫館裡靜謐無聲,微弱的風吹不動半開著的窗,便奔湧而入,帶走花夕夢方才因緊張和怒意生起的熱意,平添一股陰涼。
然她仍舊心跳加速,咚咚的心跳聲格外明顯。她想控製下跳動過快的心臟,卻沒有多大作用。
鳳眸緊盯著床前的幾人不動,她雖未曾過敏過,卻亦知過敏對病人的危險。
她記得慕青軒招待這兩位客人時,應是在紙上記錄了兩個人的要求,怎會出此差錯,莫不是記錯了不成?
如今想這些事已沒有多少用處,隻得盼著那姑娘沒事,再回酒肆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大夫看診過後,忙取了藥喂那姑娘服下。大抵是因發病得早,加之酒肆離藥館相去不遠,姑娘服了藥後,稍等片刻,症狀便略有緩解。
如此一來,花夕夢那顆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方才落了下來。
“公子,姑娘已無大礙,隻需稍加調養便可,往後可千萬注意了。”大夫叮囑道。
“多謝大夫。”男子鬆了一口氣,這才放下心來。
花夕夢上前道:“大夫,一共多少銀兩?”
那大夫倒並非那般見錢眼開之人,隻取了三分利。花夕夢未待男子開口,便付了藥錢,倒叫那男子和姑娘有些臉紅。
“姑娘,俺一個大老粗,沒什麼心思,先前言語不當之處,還望姑娘海涵。”
“公子無須客氣,是新來的幫手惹的禍,與二位無關,”花夕夢麵上掛不住,有些尷尬道。
“妹妹你現在這休息一下,我跟掌櫃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