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洛書淵竟張口就把事情說了出來,害她攔都攔不住。
她當下一腳踩在對方腳上,甚至仿佛不解氣般地碾了幾下。
“怎麼了?”慕青軒奇道,“洛兄你沒事吧?”
洛書淵擺擺手,哭笑不得,咬牙切齒道:“沒事,隻是想起來前些日子家妹帶回來一盒子棗泥酥,說是味道著實不錯,非要我帶過來給慕兄嘗嘗。”
洛書淵將食盒置於桌上,朝慕青軒的方向一推。
前幾日夜裡洛子歌對花夕夢說的話,姑娘仍記憶猶新。今日對方雖未來,卻帶了一盒來。
花夕夢麵上雖無太多反應,心裡卻翻江倒海。若不是洛書淵在,她定要同慕青軒說上一二。
“阿妹一直感念著你的救命之恩,這棗泥酥是她親自從禦酥宮求來的。”洛書淵說著將食盒打開,眨眼間便有股淡淡的棗香味幽幽飄蕩出來。
拇指般大小的褐色酥點一枚挨著一枚整齊排列在食盒裡,每塊酥點上都印著“禦酥宮”三個字。
花夕夢雖不經常買小吃食,卻亦對這禦酥宮有所耳聞。禦酥宮並非普通糕點鋪,而是專屬於朝廷。
洛子歌一介女子,竟能從禦酥宮買到棗泥酥,其背後定是勢力強盛。是了,她是洛書淵的親妹妹,禦酥宮定不好得罪她那位貴為左相的哥哥。
花夕夢也不惱,隻微微側了身子,撐著下頜看向慕青軒:“阿夢都未嘗過禦酥宮的糕點,連見都沒見過,慕公子當真好福氣。”
她明明麵上掛著笑,洛書淵卻不知怎的,總覺這二人周身的空氣有些不對。
洛書淵不明就裡,慕青軒卻是心知肚明。想來小人兒這是掉進醋壇子裡,甚至連吃了好幾口。
男人眉梢微勾,將食盒又推了回去:“洛兄,事已了解,相助於令妹實屬分內之事。洛姑娘的心意在下領了,這糕點便請帶回去吧。實不相瞞,在下不喜甜食。”
“慕兄還是收下為好,若不然,在下回去不好交差。”洛書淵將食盒又推了過來。
“你如何交差是你的事,與我無關。”慕青軒又將食盒推了回去。
花夕夢看二人你來我往,隻覺好笑得很,當下便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引得兩個男人皆瞧著她。
“洛姑娘的一片心意,慕公子便收下了吧,”花夕夢開口慢悠悠說著,麵上仍是那股不達眼底的笑意,“您二位慢慢聊,我去前廳看看,有事叫我。”
說著,也不等二人作何回答起身便走。
花夕夢心裡有些氣悶,她雖未當麵表現出來,卻越看那食盒越礙眼,遂快步離開此處,眼不見心不煩。
洛書淵看著她離去的方向,轉頭問慕青軒:“姑娘今日這是怎的了?”
慕青軒麵色陰鬱地瞧著麵前的食盒,冷聲開口:“阿夢要我收下,我便收下,隻是我要如何處置,便是我說了算。”
男人說著提高了音量朝前廳喚去:“沐西!”
隻消片刻,沐西便搭著汗巾出現在二人麵前,頭上掛著薄薄一層汗珠,略微喘息道:“慕公子你叫我?”
“勞煩你把這盒糕點給前廳的客人分下去,每人一塊,能分多少是多少。”慕青軒說著便將那食盒遞給沐西。
沐西應聲接過糕點轉身離去,並未見到洛書淵黑了的臉色。
那盒糕點是洛子歌好不容易從禦酥宮買到的,這其間的艱難,洛書淵自是看在眼裡。如今男人竟是轉手就講那盒糕點送人,他再不願意也隻能憋在心裡,說不了什麼。
沐西提著食盒到前廳時,隻覺周遭不知怎得有些陰寒。明明是酷暑的天,偏偏叫他沒來由的微微一抖。
隻是他神經大條慣了,搖搖頭便自顧自忙去了,並未見到花夕夢那仿佛能夾死隻蚊子的眉心。
沐西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