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死與新生(2 / 2)

他的腦海裡已經腦補出這樣的故事:

父子時隔三年未見,亡妻十來年後,終於忍受不了孤獨的父親,將兒子叫來東京見後媽,並且亮出一本嶄新的戶口簿,這時候父親的臉上露出刻薄的表情……

哇,這什麼家庭倫理劇啊。

與其陷入這樣泥沼般的境地,碇真嗣更寧願去和那些死侍廝殺。

當然。

內心的吐槽並沒有影響他的表麵禮儀。

況且這隻是無端的臆想。

稍微寒暄後,他便掛斷了電話,準備等待聯絡人葛城美裡的到來。

以防錯過。

碇真嗣找了一個顯眼的位置,然後開始等人來認領。

閒得無聊的他從口袋裡意外地翻出一個黑色的老舊隨身聽,像個大鐵盒子一樣,上麵的型號是索尼的SDAT,很久遠的一款了。這應該是原本就放在身上的,之前碇真嗣在卡塞爾的時候還以為它丟了,現在才發現隻是當初沒有隨自己一起穿越而已。

他戴上耳機開始聽歌。

隨身聽裡,都是些很有年代感的老歌。

這原本是屬於自己父親的,不過在那個人忙於工作忘掉這個東西後,就被年幼的自己從學樂器的老師那裡要走了。那時候的自己,大概是因為父母從小不在身邊,想要有點東西陪伴吧……忽然找回來,他也有些懷念。

一個小時後。

始終沒有等到來人的碇真嗣。

立刻意識到女性的“稍微等等”是多麼不靠譜的一件事。

難道說……

這家夥不會是放了我鴿子吧?

碇真嗣馬上又撥打了電話,隻是這種大磚頭的落伍手機質量果然不太行,連續打了好幾個電話也沒接通,並且突然之間屏幕上一直顯示無信號……明明不久前還有信號來著。

這可麻煩了啊。

他歎了口氣。

沒辦法,這種情況下隻能相信聯絡人葛城美裡小姐了。

更何況已經等了這麼久,付出了一個小時的沉沒成本,也讓碇真嗣無法輕易選擇放棄。當然要是繼續這樣等下去還沒有結果的話,他可能就得考慮什麼時候該離開了。

而就在這時,離奇的事情發生了。

正當他百無聊賴地等候時。

街邊電線杆上的警報器響了起來,而後像是惡作劇玩笑一般的通告從裡麵傳出:

“今日12時30分,對以東海海域為中心的關東中部全部地區,下達緊急事態警告,各位居民,請立刻到指定的避難所進行避難,再重複一次……”

地震了嗎?

的確是在日本常有的事呢。

不過通報集體去避難所是怎麼回事?一般來說就近找個安全的地方就行了吧。

和站在原地的他不一樣,街上的行人像是突然擰緊發條的木偶人,猛地一下停住,隨後陡然紛紛奔跑起來。與此同時,地麵開始微微地震顫。

就在碇真嗣遲疑的時候。

他隱約聽到一輪刺耳的“咻”聲,嘈雜、延綿不絕。某種莫名的熟悉感湧上心頭,不會錯的,這聲音對於他這個執行部實習生來說,是睡覺的時候都在聽著的雜音了。

抬頭看去。

無數的直升飛機正呼嘯著從遠處飛來,在天空中帶起一串串黑色的尾煙,輾轉形變的尾焰拖拽而成流星的彗尾,雜亂無章的線條就仿佛正有人在用黑筆作畫,混血種良好的視力和在學院受到的軍事教育,讓他分辨出飛機下懸掛了導彈。

是滿載狀態。

好吧,這可不是某種玩笑或者失誤。

東京這座城市可真是多災多難呢,聽楚子航前輩說,他之前還執行過一個保密級彆極高的任務,那時候碇真嗣還在學院裡忙著學業,完全不知情。要是前輩沒完成任務的話,整個東京說不定直接沉沒了,甚至連日本這個國家不複存在。

後來他在學院的論壇裡稍微了解了下損失——日本分部的蛇岐八家在那場任務中死掉了七家的領頭人。這麼一想,東京這城市可真不適合宜居呢,連日本也不是個好呆的地方,畢業後還是留在美國好了。

唉呀。

這可有點傷腦筋呢。

一邊可能是地震警報,一邊是要等葛城美裡過來接自己,他該怎麼辦才好呢?

止住了發散的思維,碇真嗣有些猶豫。

去避難,還是留在原地等候……

要是錯過這一次,時隔三年,再次見到父親的時間會推遲很久吧。

——不。

無論怎麼想都應該立刻去避難才對。

可能有了外遇的父親還可以再見,一個小時的沉迷成本在整個人生中也不值一提。

但命可隻有一條。

當然,在此之前他要和聯絡人葛城小姐說一聲,重新約定好避難後的彙合地點才行。

畢竟。

“要是沒有住的地方,今晚肯定就得睡大街了。”

碇真嗣無語地心想。

可惜的是。

信號始終沒有恢複正常的跡象,他猜測可能是地震損壞了附近的信號塔,無線信號估計一時半會是回不來了。

就近找了個電話亭,但也沒有聯絡上對方。

看來隻能等警報解除、信號塔修複完成,到時候再打電話給葛城小姐。

碇真嗣最後望了一眼聯絡地點。

隨後朝最近的避難所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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