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為是地幫妹妹報仇,結果遷怒到了彆人身上,嘴上說著是為了妹妹,其實是為了自己吧?”
“對自己什麼也做不到的痛恨?”
碇真嗣一點點剖析對方的內心,冰冷的話語直接紮進心臟裡,
在連續反抗都無果,意識到無法逃脫他的壓製後,名為冬二的不良少年逐漸放棄了掙紮,躺在地上乖乖聽話。
“眼睜睜看著妹妹受傷,自己卻無能為力,很不好受吧?”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不。
說“我能理解”這種話的人。
往往隻是為了讓彆人產生一種共同戰線的錯覺,以便接下來的話能夠讓對方聽進去,
“但是遷怒到彆人的身上是不對的,你善良又溫柔的妹妹真的會希望你這麼做嗎?與其來找我,不如花更多的時間好好陪陪自己的妹妹。她恐怕更希望你在她受傷的時候,多陪陪她而不是找人打架吧?”
碇真嗣試探地鬆開一點鉗製。
見冬二沒有反應後才逐漸放開,妹控的不良少年依然沉浸在之前的話語裡,
“你妹妹現在在醫院裡肯定很想你吧,不回去看看她嗎?”
宛如惡魔一般的低語。
能夠勾起人當下最強烈的欲望,也不知道能忽悠多久。
當然。
下次再來。
就沒有這麼好心了。
碇真嗣如此心想,他會用拳頭好好教不良少年做人的。
站起身來,碇真嗣拍了拍自己身上沾了灰塵的褲子,看了眼太陽還十分毒辣的天空,準備就此離去。
“那個……碇同學。”
旁邊觀戰許久的眼鏡男生開口了。
見碇真嗣看來,他訕訕一笑,
“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你駕駛那台機甲的感受。我可是對這方麵超級好奇的,比班裡麵所有人都好奇的那種程度。”
“之前我不是已經……”
是了。
這兩個人畢竟是朋友,之前這個叫冬二的不良少年想要揍自己,這個眼鏡男生估計也不好意思來問。
一個妹控。
一個eva狂熱愛好者。
還真是物以類聚。
碇真嗣看著這兩個人,他倒也沒像之前在班裡回答時那麼敷衍應付,而是思考了一下,認真回答說,
“很痛。”
“你……”躺在地上的冬二開口想說什麼。
“因為機甲受傷的時候自己也會受到傷害,所以很痛,非常非常的痛,但並不是覺得駕駛員的工作很痛苦。”
他猜出了這個不良少年想要說什麼,
“你在擔心我放棄這份工作,妹妹下次會受到更嚴重的傷嗎?”
“無能為力隻能相信彆人的感覺並不好受,我能理解。但我也給不出什麼保護東京市不受一點破壞的承諾。既然駕駛eva能夠保護大家,那我就會負起責任來,不會隨便放棄的。”
兩個人怔住了。
他們的目光變化,仿佛在看什麼東西一樣。
剛開始碇真嗣還以為是自己的話怔住了他們,為自己能說出這麼帥的話而暗自高興,但他猛然意識到了什麼,回頭看去。
繃帶。
校服。
名為綾波麗的少女正站在後麵不遠處看著這一幕,無聲無息地像是點了滿級的潛行。
“要去訓練了。”
她看不出表情來。
纖細的身體一如既往站得筆直,像是雕塑一般。
要命。
這也太尷尬了,有什麼比在說耍帥台詞時被熟人看見更尷尬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