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昨天黃昏。
在真嗣和麗離開後,葛城美裡載著新來的明日香,向自己的公寓歸去。她看著副駕駛上嬌小的身影,僅剩兩人的情況下,氣氛倒是逐漸輕鬆起來了,不像之前那麼劍拔弩張。
晚霞燒紅了天空。
跑車上。
“還真是糟糕啊,明日香你和他們兩個的見麵。”
握著方向盤的女司機,一臉調笑地說。
雖然都在預料之中就是了。
以明日香的性格,又得知真嗣那邊的一些情況,這兩個人碰到一起,就跟火星撞地球一樣,絕對會有劇烈的化學反應。
“美裡你才是。”德國女孩不滿地說,“剛剛為什麼要阻止我?”
“這是我這個大人的職責哦,而且突然來到日本,可是隻有我好心地收留無家可歸的你哦,要對善良的美裡大人心懷感激呀。”
再說了。
你也不像是能打贏真嗣的樣子。
還真是天才啊真嗣君,竟然能在這方麵壓過長期訓練的明日香。葛城美裡想了想,倒是對真嗣的實力印象再一次刷新了,那孩子在戰鬥上的天賦真是驚人啊。
“哼,我倒是不想和美裡你住一起。”
“這話也太絕情了。”
看著車邊閃過的景色。
她向副駕駛的明日香,小心翼翼地問出了在心中盤恒了有一段日子的問題,
“話說回來,留在歐洲那邊,等那個日子過了,你再來日本這裡不好嗎?”
畢竟。
再過一段時間。
就是明日香母親的忌日了。
葛城美裡之前剛聽說和德國那邊的交涉,就覺得明日香不會這麼快來日本。起碼也得過了她母親的忌日後才能動身,結果這女孩竟然這麼快就來了日本,真是出人意料。雖然記憶裡明日香對她母親一副不在意的模樣,但每次忌日的時候都是準時去祭奠的,也太彆扭了點。
她又補充說了一句,
“倒也不是說日本這邊不急,畢竟使徒是個大麻煩,可既然歐洲分部那邊這麼拖延,順著他們的意思暫時留下也是合情合理的。”
“——就是因為快是她的忌日了,我才來到日本。”
說出這句話後。
明日香低垂下頭,拳頭不知不覺地越握越用力,
“明明當上了eva的駕駛員,到現在還沒有任何戰績拿得出手,被那個走後門的家夥嘲笑也是應該的。”
她的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我不甘心”四個大字。
被真嗣破防了啊……
葛城美裡頓了頓,伸出手想揉揉她的腦袋安慰一下,可馬上又猶豫了,這女孩就是這麼驕傲的一個人啊,按照明日香的性格,她恐怕不需要這種自以為是的安慰吧。
女孩那邊繼續咬牙切齒地,宛如從肺腑裡擠出來一般地說,
“使徒什麼的,正好拿來當我的墊腳石。”
葛城美裡沉默下來。
這該不會是把使徒當成了忌日時的祭品吧?
真是有她風格的想法啊。
和真嗣不同。
明日香是一個從小就開始接受訓練的孩子。
這麼多年過去,她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一個成熟的駕駛員,並不需要過多的關心。
不過真嗣和明日香這兩個人的家庭還真是相像啊,都是母親逝世,和父親關係不好。這兩個人雖然初次見麵搞得一團糟,但最後肯定是能夠成為朋友的。
葛城美裡如此確信著。
麗的過去是一片空白,連她的權限也查不到什麼。這三個駕駛員裡,相比較起來隻有碇真嗣一個人讓她最為擔心。那孩子待人接物都很有禮貌,和本部裡的人相處得都很好,聽說在學校裡也很受歡迎。可是,有的時候,她看到那孩子的背影,總會覺得那是隻在天空中僅靠脆弱的線維持著的孤零零的風箏,說不清什麼時候就飛走了。
那孩子。
真的像表麵那樣正常嗎?
跑車很快抵達了葛城美裡所居住的公寓。
她帶著明日香上樓。
推開公寓的門。
裡麵的情況足以讓任何對葛城美裡隻有表麵印象的人吃驚。
比起靚麗都市美人來說。
這裡更像是個中年失業大叔的房間。
——餐桌上堆滿了喝空的啤酒罐和未清理的杯麵殘骸,一股惡臭的酒味和油膩的麵條味在這房間裡彌漫,要不是極端環境下,死了不少生物,恐怕這房間裡少不了各種各樣的蟲子。
看到明日香皺緊了眉頭,眉間幾乎快打了個死結,葛城美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啊哈哈,還真是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