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會兒才這樣回答。
為了使徒嗎……碇真嗣隱約從這句話中聽出遺憾的心情。這話可一點都不像綾波,如果是那個德國大小姐說這句話他還能理解,畢竟那家夥的性格就是那麼高傲,想要什麼都做到第一,堪稱完美主義者,可綾波……她怎麼會有這麼強的戰鬥欲望呢?
“綾波很想戰鬥嗎?”
“這是,我的責任。”她說。
還是沒懂突然之間戰鬥欲望的由來。
這個美麗的女孩應該在教室的一角安靜地看書,或是用美麗的側臉望著窗外的天空,而不是像某個大小姐一樣戰鬥欲望那麼強烈。
碇真嗣換了個問法,
“綾波是為什麼駕駛eva呢?”
女孩頓了下。
“羈絆,和大家的羈絆。”綾波麗注視著手中的白色鈴蘭花,靜靜地說,“除了這個,我一無所有。”
她的聲音輕得像一陣風。
這麼說的女孩,在寂靜的夜晚中,她的身上不知不覺泛著莫名的孤獨,美麗的女孩飄渺得如同在另一個世界的鏡麵裡,伸出手也觸碰不到真實的她,沒有人比碇真嗣更懂這種感覺了,他們兩個人的確是同類啊。
但這種台詞聽起來就像是熱血漫裡主角說出來的話。
適合那種背景苦大仇深但是樂天派的主角,在摯友沉迷力量,為了力量不惜加入黑暗陣營時,主角為了羈絆就會追上去,打得過就使用友情破顏拳,在一大通嘴炮後喚回彼此之間的羈絆;打不過的話,摯友就會笑著說:你一定不懂的吧,隨後訣彆一般地從天台跳下,等到大結局的時候,為了羈絆又洗白回正義陣營。
反正碇真嗣覺得並不適合柔弱的她。
“那現在還有花哦。”
於是他笑著說,
“羈絆這種詞太沉重了,比起這個,要說是為了漂亮的鮮花而戰鬥,會更浪漫一點呢。”
美麗的女孩轉頭看向他。
四目相交,他能看見紅色的一汪清泉,那裡麵是他的影子,碇真嗣忽然想,她大概隻能看見自己美瞳的顏色吧,那並非真實的自己,這對綾波來說,未免太不公平了。
雖然對視隻是一瞬間的事,對他而言,卻感覺是一段好長的時間。
女孩終於微微點頭。
應該是認同他的話了吧。
碇真嗣繼續吃飯,兩個人在長椅上靠得很近,一個吃飯,一個看著那株白色鈴蘭花,他還能夠嗅到那股花香味,輕靈又柔和,這種悠閒的時候就應該有什麼旋律舒緩的音樂曲在充當背景,像是在咖啡廳裡聽那些鋼琴家演奏一樣,話說回來,也不知道綾波麗喜歡什麼樣的音樂呢。
“綾波你喜歡聽音樂嗎,”碇真嗣解釋著說,“我會一點大提琴,有沒有聽的興趣?”
“大提琴?”她問。
“樂器哦,是樂器中的一種。”
“好。”
綾波麗輕聲說。
相處這麼長時間了,碇真嗣知道女孩是同意下來的意思。
“今天太晚了,過幾天有空我會把大提琴帶來的。”
他作出這樣的約定。
時間流逝。
離開機場後。
兩人又恢複成那種之前上下學的氛圍,融洽和諧,直到在那條大道上分彆。
和女孩分彆,碇真嗣仰頭看著天空,已經快是深夜了,今晚是難得皎潔的明月,夜空中還有繁星點綴,不知為何,他感覺今天一整天都感覺很充實呢。
最想送的人已經送了,還有那些認識的人,也要送一送。
…至於某個司令。
呃。
他覺得那個人還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