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耕造從始至終都未叫過這個男人的名字,僅僅稱呼他的姓氏,因為這個男人也隻有在姓氏上不讓人討厭了。
沉默終於終結。
碇源堂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上,
“醫生的建議呢?”
“暫時不清楚對於人體的影響是好是壞,最好是不要再駕駛初號機,以避免基因的改變越來越嚴重。”
“……”
這是完全不可能被接受的建議。
“平常的訓練怎麼樣?”
“沒有異常。”
不僅是沒有異常,而且還可以用天才來形容。
比起第二適格者明日香來說,第三適格者碇真嗣簡直過於天才了,但這就是最大的異常,一個普普通通之前未經受過訓練的男孩,會有這麼強的天賦嗎?還是說,是因為他那逝世母親的天賦遺傳下來了?世界上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情嗎?
老人將這份疑惑埋在心底,隨後平靜地問,
“要怎麼處理這份資料?”
“暫時先壓下去吧,儘快找出基因改變的原因,初號機目前才是最重要的。”總司令冷漠如冰地說,“駕駛員的話,隻要沒死就行了。”
果然如此。
真是符合這個男人糟糕的性格。
冬月耕造心想。
還真是可笑啊,明明在大學時代裡那麼混賬,卻在結婚後動了真心,甚至在妻子逝世後才意識到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
自己那位學生。
對他的改變也不少啊。
……人總是在失去後才懂得什麼東西最可貴。
“不過,還真是麻煩啊。”
老人提起了之前電話裡的事,
“在會議上初號機用力過猛了些,畢竟不是我們的地盤,所有人都看在眼裡,一些資料看來要被泄露出去了。”
叮——
一旁的傳真機忽然響了起來。
冬月走過去。
機器滴滴滴地工作著,將遠方的消息傳遞過來,他從裡麵取出一份資料,看了一眼,隨後仿佛為了印證剛剛的話一樣說了個壞消息,
“歐洲支部的技術部部長,提出了來日本交流的申請。”
老人說,“碇,她恐怕來者不善啊。”
“那個女人啊……”
碇源堂皺起了眉頭。
她是自己妻子在大學讀書時的學妹,與妻子是關係極為親密的好友,也是屬於天才那個行列,博士畢業後僅僅數年就坐上了高位,現在擔任歐洲支部的技術部部長。
在妻子還活著的時候,兩人的關係還算不錯,甚至妻子還是她介紹給自己認識的,上一次見麵則是在和妻子的婚禮上。
可自從妻子離世後。
雙方卻幾乎老死不相往來。
這種關鍵的時候,她突然提出交流申請的目的是什麼?
“拒絕掉吧。”
他果斷地說。
不管那個女人有什麼目的,隻要不讓她來日本就行了。
許多年過去,大學時代所認識的那些人們都還幸福地活著笑著,隻有自己的妻子因為實驗事故還停留在那邊的世界裡,再也回不來了,現在所留下的,隻有名為碇源堂的行屍走肉罷了。
碇源堂將目光投向西方。
提到歐洲支部。
以前在那裡所安插的,名為加持良治的男人,最近應該也快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