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城美裡終於注意到了桌上的鮮花。
金發麗人笑了笑,
“看來你們兩個老朋友要敘舊,我需要稍微回避一下呢。”
說完。
她也不等兩個老同學什麼反應,自顧自地先走了出去。
葛城美裡偷偷瞄了眼好友桌子上的花。
她很清楚前男友的性格,這種浪蕩子的性格,既然連律子都得到了花,那麼肯定會有自己的一份。
果不其然。
加持良治不知從哪掏出一枝鮮花。
他遞了過來,
“忘記誰的花都不能忘記你的,特彆給你的哦。”
“不要以為鮮花就能收買我。”女上尉擺出一副不情願的模樣,“這種東西我又不是沒有。”
隨後她勉強收下來。
有的時候並不是不想要彆人送自己花。
但是送花的那個人不對,自己的感情也還沒結束,所以真嗣君說要送花的時候,她選擇的是自己去挑一枝。
迄今為止。
真是失敗的人生啊。
連失敗的愛情,到現在也是藕斷絲連,但現在隻需要這些就足夠了。
葛城美裡不置可否地微笑。
一時間。
這間科技部的辦公室沉寂下來。
加持良治看著眼前的前女友,在心裡歎了口氣。
他回想起自己停留在東京的目的。
——使徒的數量是有限的,遲早有一天會打倒所有的使徒。但在那之後,卻並不意味所有事情了結,人類就可以這麼繼續生活下去了。
可遺憾的是。
包括自己的前女友葛城美裡在內。
絕大多數人都認為隻要打完所有使徒,一切都會結束。
而關於總司令碇源堂的目的、關於NERV這個組織其背後所隱藏的目的,極少數人才知曉,他們正在實施一條很危險的計劃,整個世界的人類都危在旦夕。
真嗣君。
加持默默地想。
你的父親說不定是想要毀滅世界的大魔王呢。
在完成了總司令碇源堂交給他的任務之後,他順理成章地返回日本,並且正是為了探究那個計劃的真相而停留在東京,這是一條極為危險的道路,隨時都可能被人道消滅,他毫不懷疑總司令的決心。
小孩子們隻需要考慮駕駛就行了。
而這裡所有的成年人們,都仿佛被困在了十五年前的那場席卷全世界的災難裡。
危險的地方還是不要牽扯上葛城比較好。
“難得還有人送你花,是真嗣君嗎?”
“是哦。”
葛城美裡笑眯眯地回應。
“嗯。”加持點頭,“這樣啊。”
不知為何。
這麼笑著說的他看起來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視線順著他下巴上殘留的胡渣落在脖子上,襯衫領口粗俗地解開了個扣子,裡麵隱約可見男人壯實的寬闊胸膛。眼前的男人雖然還是那麼吊兒郎當,但也確實往那個世界靠近了。這麼多年以來,似乎隻留下葛城美裡一個人,還沉浸在十五年前的那場父親喪生的災難裡,還在原地踏步。
“還有點事,我先走一步啦。”
前男友轉身離去,那道身影難得正經許多,脊背也不像往日裡微彎。
葛城美裡忍不住對著他的背影喊,
“喂,你這次回日本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加持良治並未回答。
他揮了揮手。
宛若高山,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