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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娥欺君 十七春 6112 字 2024-06-23

江絨雪走的時候,聽到那女子痛苦而憤怒的聲音在長風中極度尖銳。

“我夫君死的那般冤屈。”

“你為什麼不肯救他!”

*

月夜,冷如霜。

直到深夜江絨雪都未睡著,她腦海中不斷閃過母親被鞭打,以及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暴.亂,平息,民怨,這一樁樁一件件,到底隻是巧合還是有人刻意謀劃呢?

月如玉盤,東宮前的湖中亭卻也亮著一盞明燈。

江絨雪踏出了寢殿,儘管外麵十分寒冷,可正是這種寒冷卻讓她覺得一絲清醒,她一路朝著湖前行,身後烏黑長發未攏,一直披散到腰際,她肌膚如玉,在月下亭亭玉立。

八角亭內,剛提裙走上幾階台階,卻驀然止住腳步。

眼前,那人的身影更顯清雋。

目光相觸,江絨雪停頓一瞬,然後幾步走了上來,太子倒也未出聲阻她。

石桌上溫著幾瓶酒,庭外梅花初綻,他一襲白衣金絲繡麵,更增幾分清貴。

坐下,江絨雪拿起酒壺,朝著空酒杯中徐徐斟酒。

“殿下今日要見的故人,是那位付大人麼?”

沒想她會這般直接,太子置下酒杯,在石桌上發出清脆冷聲,庭外已下落雪。

太子甚至像誇獎,“也不笨。”

江絨雪蹙了蹙眉,端坐著,她道:“殿下與付大人的關係好麼?”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太子竟有耐心回答她的問題。

“他與你一樣。”

他隻看著湖景,以及那輪印在水麵上的彎月,呼出的氣形成白霧,他麵色依舊,“救過我。”

不知何時,太子不再以‘孤’自稱。

“來東宮前的那個女子,你應當瞧見她了。”太子忽然轉首,看著她,“她是付長忠的妻子。”

他的神色相當自然,既無悲哀,亦無歡喜。就好似在看囚車自焚之時,是那麼的漠然。

他好似神明,淩駕於眾生之上,又不施舍一分憐憫。

是訴說,亦是警告。

從始至終,太子對待江絨雪的態度就是如此,他說他不記得救命之恩,他說他冷血無情,將人拒於千裡外。

江絨雪神色倏然降低溫度,她抿起唇,心有所感,太子是拿此事警告她,即便姐姐如付長忠一般救過太子,但他如今卻能毫無波瀾的看著眼前救命之人焚燒於囚籠,冤屈於死刑。

更何況她呢?

她忽然明白了太子的意思,他帶她看這麼一場戲,是在回答她,告知她,她不該心存僥幸,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他如今不會為了一份恩情去救付長忠,更不會去救她江氏一族。

可是,他真的無動於衷麼?

江絨雪卻是喝了一口酒,她被嗆得眼睛發紅,卻抬起眼看著他,其中之情令人心悸。

“殿下,你知道今日我瞧著我母親是個怎樣的心情麼?”

“為人子女,看見母親被鞭打受辱,我那一刻心裡殺人的心都有了。”

太子眸光微動,卻未言語。

江絨雪對他淒然一笑,“可是我卻沒有殺人的手段。”

她站起身彎腰靠近他,雖隻飲了一口酒,可她麵上已有紅潤,她的氣息侵擾闖入,氣息炙人。

“殿下,我是一個女子,一個女子在如今的世道能做些什麼呢?”江絨雪的身姿擋住夜湖之景,“無非是依附於男人,安身立命。”

“即使我想找出父親被冤屈的真相,也無路可走。”

她不能出麵,甚至為了家族,她要在此以姐姐的身份,恬不知恥的求得一份生路。

她眼中有燭光燒灼的弧度。

“所以我知道就算我衝上去,不過是螳臂當車之舉。”

“一時激憤,萬事成灰。”

“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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