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中時總是格外專注,以至於走出門時,絲毫沒留神已經到了午膳的時辰。
知竹院的院門還是如前幾日一樣虛虛掩著,仿佛是在給什麼人留門似的。
院子的主人正在準備用今日的午膳。
他向來不重口腹之欲。領兵在外時,一連數十日吃不到正經飯食也是常有的事。住進淨善寺後,也習慣了與那些僧人們一起吃著齋堂裡沒什麼油水的飯菜。
青年放下手中書卷,正欲舉箸夾一塊素菜,耳畔忽然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
宋珩略有些吃驚,沒想到季家二娘會在這個時候登門。
清湯寡水的兩道菜臥在盤子上麵,落到季明棠眼裡,卻成了另外一番光景。
她從前隻知道李郎君家中不算富裕,卻沒想到他簡樸到這種地步,每日隻靠寺中免費的齋飯過活!
剛搬進淨善寺的時候,季明棠好奇心重,也曾去齋堂嘗過一次齋飯。
從那之後,她便再沒踏足過寺裡的齋堂了。
“三郎每日就吃這個?”她朱唇輕啟,雙眸因驚訝而微微張大。還不待眼前之人答話,女郎又轉身走了出去,隻留給宋珩一片紛飛的裙角。
不多時,抱著食盒的小娘子再度走了進來。
季明棠從食盒裡取出幾個碗碟,很快不大的幾案上就顯得有些擁擠。
“我也沒用午膳,”女郎朝他笑了笑,“正好與三郎一起。”
她從小便不愛守虛頭巴腦的規矩,患病後更是將什麼男女大防都拋在了腦後。
桌上此時擺著一盤蜜漬豆腐,一碟糟瓜齏,還有幾個小巧的五色餅。每一塊餅上麵都刻著不同的花紋,雖不是什麼名貴的吃食,但勝在造型彆致,趣味恒生。
宋珩專心用著膳食,餘光卻不受控製地頻頻向季明棠掃去。女郎舉止斯文,不開口說話時,倒也隱約有了幾分傳說中嫻靜的樣子。
隻是下一刻她就放下竹箸,琥珀色的眸子裡蘊著一絲期待。
“味道如何?”
宋珩聞言一笑:“沒想到二娘除了擅長製香外,做菜的手藝也如此精妙。”
季明棠白皙的臉頰上染上一抹薄紅。她甚少出家門,除了製香外,每日的消遣也就是瞎琢磨幾個飯菜。想到此處,女郎又難免有些沮喪,因為自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既不會馬球,也不會京中小娘子人人都玩的蹴鞠……
好在白芷這時走了進來,打斷了女郎起伏的思緒。
外麵淅淅瀝瀝飄起了雪粒子,白芷來給自家小姐送禦寒的鬥篷,恰巧聽到了方才兩人的對話,笑著說道:“李郎君,我家娘子前些天熬的五味粥才叫一絕。”
“五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