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墨菲的臉上寫滿了疲憊與自
責,那雙曾經閃爍著智慧光芒的眼睛此刻卻黯淡無光。“奧利爾,我的罪孽或許比你更深重。作為偵探,我本應守護每一個生命的安全,卻在追求真相的路上,忽視了我們最寶貴的托付。我忘記了,在冰冷的案件背後,是活生生的情感與生命。他的離去,如同利刃般割裂了我的心,這是我職業生涯中最難以承受的打擊。我怎能預料到,那個勇敢的靈魂,會不顧一切地踏入那片危機四伏的沼地,隻為追尋一絲希望的光芒?”
奧利爾的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他哽咽著說:“我們聽到了他的呼喚,那絕望而淒厲的聲音,仿佛穿透了夜的寂靜,直擊我們的靈魂深處。可是,我們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消逝在黑暗之中,無能為力。那隻該死的獵狗,它究竟躲在哪裡?是否在暗處嘲笑我們的無能?還有斯科奇,那個隱藏在陰影中的家夥,他必須為這一切付出代價!”
呂墨菲的眼神突然變得冷冽,仿佛能穿透夜色,直視到斯科奇的靈魂深處。“他逃不掉的,無論他多麼狡猾,我都會親手將他繩之以法。伯侄兩人的離世,是這個世界對我們最大的嘲弄。一個因恐懼而失去了理智,另一個則拚儘全力卻仍未能逃脫命運的枷鎖。我們必須找到證據,揭露這人與獸之間扭曲的關係,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兩人靜靜地站在那具已經失去溫度的軀體旁,周圍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隻有風穿過樹梢的聲音和遠處偶爾傳來的野獸嚎叫,打破了這份死寂。他們的心中充滿了沉痛與無奈,長期的奔波與努力,在這一刻似乎都化為了泡影,隻留下無儘的悲傷與遺憾。
隨著月亮緩緩升起,銀色的光輝灑滿了大地,為這片黑暗的世界帶來了一絲光明。他們艱難地爬上那塊見證了悲劇發生的山岩,站在了最高點,目光穿透夜色,向那片神秘的沼地投去。在那裡,黑暗與未知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網,讓人心生畏懼。然而,在幾裡開外的遠方,一抹孤獨而微弱的黃色火光在夜空中閃爍,那是斯科奇家的方向,也是他們複仇之路的起點。
奧利爾凝視著那抹火光,心中的怒火如同被點燃的乾柴,熊熊燃燒。“我們不能再等待了,不能讓那個惡棍逍遙法外!我們要立刻行動,將他繩之以法!”
呂墨菲卻搖了搖頭,他的語氣中充滿了理智與冷靜。“奧利爾,我理解你
的心情,但我們必須冷靜。破案不是憑一時的衝動,而是需要周密的計劃與證據。斯科奇是個狡猾的對手,我們稍有不慎,就可能讓他逃脫。現在,我們最重要的是收集證據,確保每一步都萬無一失。隻有這樣,我們才能讓他在法庭上無所遁形。”
奧利爾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你說得對,我們不能被憤怒衝昏了頭腦。那麼,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呂墨菲的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明天,我們將開始新的調查。我們要深入沼地,尋找那隻獵狗的蹤跡;我們要走訪附近的居民,了解斯科奇的一切;我們還要仔細檢查現場,尋找任何可能遺漏的線索。今晚,就讓我們為這位勇敢的朋友舉行一個簡單的葬禮吧,讓他在天堂也能安息。”
夜,依舊深沉;風,依舊凜冽。
二人攜手,緩緩步下那陡峭的斜坡,每一步都似乎承載著沉重的心情,向著那躺在冰冷石麵上的黑色身影靠近。月光如銀,傾灑在這片靜謐的荒地上,將那扭曲的四肢映照得分外清晰,如同一幅令人心酸的畫卷。奧利爾的眼眶漸漸濕潤,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他仿佛能感受到那份無言的痛苦與絕望,在心中泛起層層漣漪。
“呂墨菲,我們.我們真的需要找人來幫忙了。”奧利爾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然而,他的話音未落,便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驚呼打斷。呂墨菲竟在屍體旁彎下了腰,動作之迅速,讓奧利爾不禁驚呼出聲。
“天哪,你.你這是在做什麼?”奧利爾的聲音裡充滿了不解與驚訝,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位平日裡嚴肅自持的朋友,此刻竟會做出如此反常的舉動。
呂墨菲卻仿佛沒有聽到奧利爾的疑問,他興奮地跳了起來,大笑著抓住奧利爾的手,不停地搖晃著,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胡子!胡子!你看到了嗎?這人有胡子!”他的聲音裡充滿了發現新大陸的喜悅,仿佛這一小小的細節,足以改變整個世界的格局。
“有胡子?”奧利爾一臉茫然,他完全無法理解呂墨菲為何會對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特征如此興奮。
“對,有胡子!這意味著這不是準男爵,而是哈哈,這是我的鄰居,那個逃犯!”呂墨菲的笑聲在夜空中回蕩,顯得格外刺耳,卻也透露出他內心難以抑製的
激動。
奧利爾聞言,連忙俯下身去,仔細查看那具屍體。果然,在月光的照耀下,一撮滴著血的胡須正翹向那冰冷而清澈的月亮,顯得格外醒目。他輕輕地將屍體翻轉過來,那張野獸般深陷的眼睛和突出的前額瞬間映入眼簾,與記憶中那張在燭光下閃現的麵孔重合在一起。
“是他.真的是他!”奧利爾的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既有對真相大白的釋然,也有對生命消逝的惋惜。他記起了準男爵曾經的話語,那些關於舊衣服和管家的故事。原來,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讓這個逃犯穿上了傑克爵士的衣服,最終走向了死亡的深淵。
“這真是一出慘烈的悲劇,”奧利爾喃喃自語道,“但按照國家的法律,他或許並不冤枉。”他的聲音裡充滿了無奈與感慨,仿佛在為這個逃犯的命運畫上了一個並不完美的句號。
呂墨菲則顯得更為興奮,他滔滔不絕地向奧利爾講述著自己的推理和猜測:“這身衣服就是那惡棍致死的原因!獵狗肯定是先聞到了傑克爵士的味道,才被放出來追蹤的。最有可能的就是那雙在旅館裡被偷走的高筒皮鞋。所以,這個逃犯才會被窮追不舍,直到摔死在這裡。”
然而,奧利爾卻提出了一個更為深邃的問題:“可是,在黑暗中他是怎麼知道那隻狗跟在他身後的呢?僅僅是因為聽到了聲音嗎?”他的眉頭緊鎖,顯然對這個問題充滿了疑惑。
呂墨菲微微搖頭,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僅僅是在沼地裡聽到一隻獵狗的聲音,絕不會讓那個逃犯如此驚恐。他一定是通過某種方式察覺到了危險的存在,才會拚命逃跑。至於他是如何知道的這確實是一個謎。”
奧利爾點了點頭,表示讚同。但他心中還有一個更大的謎團:“還有一件事讓我感到非常神秘。如果我們的推斷都是正確的,那麼為什麼這隻狗會偏偏在今晚被放出來呢?除非有人認為傑克爵士會來到這片沼地,否則斯科奇沒有理由這麼做。”
呂墨菲沉思片刻後說道:“你的問題確實棘手。相比之下,我的疑問可能更加無解。但眼前最重要的是如何處理這個可憐的逃犯的屍體。我們不能讓他暴屍荒野,成為狐狸和烏鴉的食物。”
奧利爾想了想,提出了一個建議:“或許我們可以先把他抬到附近的小屋裡去,等天亮
後再與警察聯係。”
呂墨菲點頭表示同意:“沒錯,這是一個可行的辦法。我相信你和我一定能辦到。”
正當兩人準備動手時,一個意外的身影出現在了沼地上。那人手持雪茄,煙火在夜色中若隱若現,正緩緩向他們走來。奧利爾和呂墨菲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警惕與疑惑。
“看那邊,”呂墨菲低聲說道,“是那個人。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們必須小心行事,不能讓他察覺到任何異常。”
奧利爾點了點頭,暗暗握緊了拳頭。他知道,這一刻的冷靜與謹慎至關重要。他們必須小心應對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數,不能讓之前的努力付諸東流。
隨著那個人的逐漸靠近,奧利爾和呂墨菲的心跳也變得越來越快。他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他們知道的是,他們必須保持鎮定,不能讓對方看出任何破綻。
“記住,”呂墨菲再次叮囑道,“千萬不要說出一句顯出懷疑的話來。我們必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不能讓他察覺到我們的真實身份和目的。”
奧利爾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月光輕柔地灑落在沼地上,為這靜謐的夜晚披上了一層銀紗。奧利爾醫生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挺拔,他敏銳的目光穿透了夜色,捕捉到了那位生物學家的獨特氣質。斯科奇,這位短小精悍的生物學家,步伐輕快而得意,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成功的節拍上。
當他注意到奧利爾醫生與另一位同伴的身影時,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他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