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爺爺脫口而出後,意識到這話不該在孩子麵前講,輕咳了聲,“他們懷他們的,你彆瞎想。”
許又還沉浸在結紮複原,她震驚說:“我爸他,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癖好?”
許爺爺無語,“想什麼呢?那兔崽子還沒這麼不堪。”
許又哦了聲。
把自己知道的都詳細說了一遍,包括假懷孕,包括那個吳醫生。
許爺爺若有所思。
許又狐疑盯他:“爺爺是不是知道什麼?”
許爺爺:“爺爺還不確定,等爺爺確定了,爺爺再告訴你。”
許又說好。
坐在椅子上,玩著他書桌上放的兩顆文玩核桃,“我媽媽……她是什麼樣的人?”
許爺爺愣了下,笑了笑,“爺爺好久沒和你媽媽接觸了,記不太清了。”
他的麵相很慈祥。
又很有儒家的那種清雅氣質,蒼老在他身上留下的隻有歲月精心雕琢的痕跡,甚至稱得上風度翩翩,和夢境最後枯瘦且黯淡的模樣完全不同。
許又微微歎息,又問了她猜測的一個問題,“我是我媽媽生的嗎?”
許爺爺沒有隱瞞:“這爺爺也不知道。”
“不過醫院記錄,確實是你媽媽在十一月二十三日下午五點十八分誕下了一名女嬰。”
許又嘟囔:“醫院會造假的。”
“她和那個吳醫生都合作過一次了。”
許爺爺盯著她看了兩秒,見她沒有因為這件事兒難過,暗自鬆了口氣,“爺爺會查的,你不要管這件事,免得打草驚蛇,好嗎?”
許又說好。
在這方麵,她還是很相信爺爺的手段的。
目光落在老爺子手上帶著的手串,再次提醒他。
“對啦,不要把手串拿下來哦,這可是我付出好多換來的。”
許爺爺頗有幾分緊張,“付出了什麼?”
許又淡淡說:“臉麵。”
許爺爺放心了,“那就好,這東西你也沒有。”
許又:“?”
可惡。
都怪霸總台詞。
我一世英明的形象啊。
·
許又沒能陪老爺子說多久的話就被趕出來,美其名曰讓小夫妻交流感情。
林寂野正在客廳看電視。
神色頗有幾分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電視裡正在放午間新聞,主持人渾厚而有力量的聲音娓娓道來。
脫離了綜藝,兩個人的關係屬實有些尷尬。
好像根本無話可聊。
許又索性垂頭玩手機。
“訂的戒指到了。”
林寂野忽然說。
許又唔了聲,“長什麼樣子?”
林寂野打開手機,讓許又看圖片:“好看嗎?”
其實許又覺得戒指都差不多。
一個小圓環套在手指,都不知道是幸福象征,還是一種枷鎖。
但還是很給麵子的誇讚。
“很漂亮。”
林寂野對情緒變化向來敏感:“你不喜歡嗎?”
許又坦誠講:“都差不多。”
停頓了下,她又說。
“不過你送的,我還是很開心的。”
雖然是協議婚姻。
但林寂野卻麵麵俱到,連戒指都定製好了。
不愧是認真又敬業的林影帝。
許又感歎,果然是好人呐!
一時間,她看林寂野的眼神都熱烈起來,熠熠生輝。
林寂野原本忐忑的心安定了下來,跟著她也笑了,開心就好。
“你這幾天有什麼安排嗎?”
許又掰手指說:“吃飯,睡覺,吃飯,睡覺……”
林寂野忍俊不禁:“還有嗎?”
許又:“你有什麼安排嗎?想出去玩嗎?”
反正她也沒什麼事。
既然決定要“長期協議婚姻”,那也要適當履行一下陪伴丈夫的權利。
林寂野原本是想要讓她看看劇本,可聽到許又這麼問,他立刻就意識到……
這是一次約會。
貨真價實的約會。
林寂野矜持兩秒,“好啊。”
“想去哪裡玩兒?”
許又公平公正:“我們倆一人挑一個地方,都可以去玩。”
林寂野說好。
一下子有了兩次約會機會。
許又:“?”
他怎麼這麼開心?
係統若有所思。
它是不是要發布一個任務了?
雖然因為小黃雯的事情,它心虛了好幾天,但架不住藝高統膽大,它手癢了。
好想再寫點什麼啊!
·
下午的時候兩人一起去取了戒指。
林寂野:“你如果不想……”
他話沒說完,就見許又已經戴好了戒指,迷茫抬頭:“不想什麼?”
林寂野也戴好戒指:“沒什麼。”
套上戒指的那一刻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和平常拍雜誌時需要佩戴裝飾品的感覺不同。
好像。
有了一種牽掛。
像是有一個無形的絲線從這枚戒指連接到另一枚。
林寂野很喜歡這種感覺。
取了戒指後,許又雨露均沾的和林寂野一同去了林家。
林家的彆墅在半山腰,追求安靜,隻有林寂野爸媽居住。
許又有時候會想,會不會過於安靜了。
就和老宅一樣。
空落落的,隻有一個孤寡老人。
但等見到林媽媽就沒有這種感覺了。
她是一個很活潑熱情的女性。
所到之處都鮮活了起來,充滿著活力和生機。
林媽媽:“妹妹怎麼又瘦了?那臭小子肯定沒有照顧好你。”
許又忙不迭為林寂野正名,“沒有沒有,他照顧的很好。”
林媽媽,“他還照顧的好呢?”
“都想著裝病偷懶了,和他爸一樣。”
她語氣有幾分嗔怪,有點像撒嬌。
林爸爸就在旁邊笑著看林媽媽。
這種眼神和許晟看江鏡的完全不同。
許晟看江鏡的眼神是充滿占有欲的,就好像狗護食一樣的眼神,還呲著牙警告彆人彆來搶——隻不過他被食物操控。
而林爸爸則是那種溫和又包容的,蘊含著濃濃的寵愛。
許又心想,這才像正常的愛情。
林媽媽握著她的手,笑著問:“你們這幾天準備做什麼?”
林寂野:“要去約會。”
許又:“?”
怎麼就約會了?
林媽媽嗬嗬笑了,“行行行,知道了,不打擾你們。”
林寂野安心了。
林媽媽看他這表情隻覺得好笑。
這種表情可真是太少見了。
她差點都要以為林寂野無欲無求,要無性繁殖了。
還好還好。
又笑著問,“要去哪裡約會?”
許又:“還沒選好地方。”
林媽媽:“要不去玻璃棧道玩?”
“還能順便蹦個極。”
許又眼神一亮:“好啊。”
林媽媽還問林寂野:“你覺得怎麼樣?”
林寂野真誠:“謝謝你。”
許又覺得林寂野語氣很像是在唱“聽我說謝謝你。”
晚上是住在林家的。
許又第一次進林寂野的臥室,這個臥室記錄著林寂野從出生到高中的所有生活,一直到他上了大學才搬出去。
非常簡約的布置。
她甚至沒能在目之所及處找出一件多餘的東西。
許又看著桌子上,他們高中時的畢業照,她當時去的晚了,拍照的時候站在旁邊,因為個子高,站在了女生最後一排,後麵就是男生。
大概是年代久遠。
又或者是以前從來都沒有注意過。
此時此刻才知道。
原來林寂野就站在她身後。
彼時陽光正好。
又剛剛高考結束,完全沒了負擔,臉上全是輕鬆愉快的笑容。
一眨眼。
都十年過去了。
許又情不自禁的感歎:“前幾天我見你還倉皇出逃,現在我都已經登堂入室了。”
林寂野神色複雜,“許小姐的語言藝術真是登峰造極。”
許又:“謝謝誇獎。”
林寂野把準備好的睡衣給了許又,委婉提醒,“請許小姐注意一下,房間裡還有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
許又眨眨眼,“你爸要來和你秉燭夜談嗎?那我要不要去找我姐姐?”
林寂野:“……”
他微微咬牙,“我是說,我。”
許又笑了起來,“我知道的。”
她好奇詢問:“你是準備為,嗯,你心中的白月光守身如玉一輩子嗎?”
林寂野:“……”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現在懂了,深刻懂了。
這就導致。
林寂野在浴室的時候,還在思索計劃。
這個時候坦白許又就是白月光很不合適。
林寂野左思右想。
微微歎息。
做出了一個鄭重決定。
·
翌日。
兩人起了個大早。
戴了口罩墨鏡去附近新建好的玻璃棧道。
今天不是節假日,也不是周末。
來的人並不算多。
林寂野站在棧道中間,望著遠處翻湧雲海,“這裡的景色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