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已經不是她的家了。
但在她下樓梯,如果不是眼疾手快抓住了扶手,可能就會摔成個殘疾……
向晚意滿心後怕,雙手顫抖的撥打了向紹明的電話,聽到向紹明的渾厚聲音,她甚至含著哭腔:“爸……”
向紹明嚇了一跳。
“怎麼了?”
向晚意淚水吧嗒吧嗒直掉,“爸?你來接我,我在民政局。”
向紹明一聽,哪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雖然不知道自己上次為什麼會突然去攔蘇景琛的車,但事後想想,也自我說服了自己的做法,都是為了讓孩子好好的。
此時聽到向晚意的電話,直接請假去接向晚意。
向晚意坐到車上的時候還忍不住後怕。
短短幾百米的路。
她摔了三次,後來向紹明直接扶著她走。
上一次還沒有這麼慘。
為什麼這麼會這樣?
她習慣性的在腦海呼喚係統,但卻沒有任何回應。
向晚意在短短的一個小時。
體驗到了什麼叫做天翻地覆。
沒了婚姻,沒了係統。
還隨時會麵對死亡威脅。
她忍不住憤恨起來。
倘若係統從來沒有出現,倘若她沒有打開潘多拉魔盒,倘若在係統第一次提出解綁她就同意……
可這世上根本沒有倘若。
向晚意渾渾噩噩的回了家。
正巧章容也下班回家。
見了向晚意,笑了笑,“今天我做飯,一一想吃什麼?”
向晚意回了房間:“都可以。”
章容和向紹明對視一眼。
彼此都覺得向晚意是因為離婚打擊太大,一時有幾分頭疼。
向紹站在父親的角度,都覺得向晚意在這段感情中做確實不太好,可他畢竟是個父親,他更傾向於自己女兒。
而蘇景琛這個女婿。
他也相當滿意。
走到陽台。
給蘇景琛打了個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向先生。”
向紹明抓了抓頭發,和他套近乎,“景琛啊,吃飯沒?”
蘇景琛:“向先生有什麼事嗎?”
他態度冷淡極了。
向紹明也明白自己上次攔車要死要活的求蘇景琛去九分糖這件事做的不地道,甚至還可能在蘇景琛心裡留下了疙瘩。
隻是現在也隻能腆著老臉說,“景琛最近忙嗎?我們約個時間見見?”
蘇景琛:“如果向先生是想說離婚的事情……很抱歉,我和向小姐有緣無分,隻能到此為止了。”
向紹明:“是一一做錯了,她知道錯了,也會改的,你都不知道她有多喜歡你,離婚之後難過的腿都軟了,整個人跟丟了魂似的……”
蘇景琛覺得好笑。
難過?
向晚意拿了那套價值過億的彆墅時可開心了,如果他當時沒看錯,向晚意的眼神還很貪婪和算計,想要分到更多財產,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忍住了。
不過他還是耐心等向紹明說完。
蘇景琛:“這段婚姻沒有對錯,隻是我們沒了感情,向小姐年輕漂亮,正青春,一定能找到比我更好的對象。”
向紹明乾巴巴:“真的沒有可能了嗎?”
蘇景琛直白說:“沒有。”
他轉筆的動作停了下來,“向先生,我還有工作,先不聊了。”
向紹明忙說:“有空來家裡吃個飯吧。”
蘇景琛:“抱歉。”
這是禮貌拒絕了。
向紹明掛了電話,忍不住抽了根煙。
他是真的很滿意蘇景琛,也是真的替向晚意惋惜和心疼。
怎麼就到了這個地步呢?!
·
許又正在刷微博。
蘇景琛向晚意離婚這個熱搜已經爆了。
還附帶了小視頻。
向晚意離婚後腿軟的走不了路,躲在角落哭,最後被爸爸接走,這畫麵讓不少人看到共情。
【都離婚了,蘇總為什麼不送送呢?】
【無語,你都說了離婚了,為什麼還要送?再說了,蘇總走的時候也不知道向晚意這樣!】
【向晚意純粹是自作自受,一點也不同情,絕了。】
【加一,既然不想離婚,在綜藝但凡多關心一點蘇總都不至於淪落到這種地步。】
共情還是少數。
大多數網友都說活該,還有感歎終於離婚的。
許又感歎:蘇景琛,好乾淨。
係統:【清清白白蘇景琛。】
許又:他目前為止確實沒做什麼。
係統:【可能是你們接觸不多。】
許又:他有隱藏劇情?
係統:【算不上隱藏劇情。】
【一個狡詐的投機者罷了。】
【底線是法律。】
許又倒是不意外。
畢竟蘇景琛明顯就是一個反社會人格,沒有道德,所以選擇用法律束縛自己。
至於狡詐的投機者。
劇情發展到那種程度,彆說是蘇景琛了,就是其他商業對手也會咬上來吞掉許家和林家。
【你在想什麼?】
許又:有點不爽,怎麼蘇景琛就清清白白了呢?
他好像什麼都沒做。
但好像什麼都得到了。
【他在劇情裡成了男主,氣運好了。】
係統想了想,分析說。
【主觀上沒有明顯的努力,但客觀上一直積極促進事態發展。】
比如教唆向晚意。
哪怕是之前在九分糖,向晚意暗示有一個潘多拉魔盒,蘇景琛毫不猶豫的說會打開,還帶著慫恿意味的鼓勵向晚意打開。
他未必知道具體的到底是什麼魔盒。
但他骨子裡絕對充滿了卑劣的惡趣味,熱衷於看彆人……或者是,掌控彆人打開潘多拉魔盒。
【法律雖然是底線,但他也熱衷於玩弄權威和底線。】
係統不屑的說,【一個變態。】
【崽崽彆害怕,都會受到懲罰的。】
許又感覺係統激進了很多。
是要從“守護者”向“攻擊者”轉變了啦?
……是之前有規則束縛著,隻能做一個守護者?
為什麼會有這種規則?
這時。
敲門聲響起。
是許晟。
太久的隔閡,他連敲門聲都顯得過於輕飄,像是怕打擾了她。
以前在江鏡的控製下。
許晟從來沒有這麼溫柔,許又以前有好幾次都懷疑許晟會揍她——還好沒有,不然這恢複意識得是多大的心理陰影。
他當年是對孩子嗬護到近乎變態的地步,連去亭子裡玩都要把尖銳邊角包裹起來。
如果沒有江鏡,沒有降智光環,許晟就是裡那種出門要清場的女兒奴總裁……
許又被這個想法逗笑了。
又覺得有點苦澀。
不過還好,一切都在變好。
她和林寂野一起出門下樓吃飯。
晚飯是許晟做的。
每個人的口味都照顧到了。
許爺爺忽然說:“我見你在節目裡又提過你的教母,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許又咬著筷子含糊說:“好久之前了。”
許爺爺:“我怎麼不知道?”
許又:“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許爺爺瞪她:“……”
皮什麼呢?
他斟酌語言,“把人請家裡來,或者我親自去拜訪一下?畢竟也是一家人了。”
許又:“那等等吧。”
“它現在在國外呢,等它什麼時候回來了,我讓它來見您。”
林寂野附和:“正在國外度蜜月。”
許爺爺還要說“出國”的話就咽了回去,“度蜜月?”
林寂野:“嗯,為愛放棄一切。”
係統:【……】
可惡!竟然還在暗示它被囚禁!
【你不管管嗎?】
許又打圓場,“嗯,它現在正在蜜月旅行,過段時間就回國了,”
“我和林先生能在一起,還是它牽的線呢!”
許爺爺:“……”
好啊!終於讓他逮到這紅娘了。
他說:“那是得好好感謝。”
就是語氣很微妙。
大概就像是,既希望孫女過的好,但也不想便宜彆人家的臭小子。
許爺爺以前有這種想法,但從來沒有明著表現出來。
他對林寂野從來都是溫和態度,連象征性的為難一下測測真心都沒很少。
一方麵是因為他覺得林寂野這小夥子不錯,另一方麵是他現在對林寂野好一點,等日後離開了,希望林寂野回想現在的情意,也能多對許又好一點。
——不然當時也不會急著讓許又結婚,隻是擔心他死了,就剩許又一個孤家寡人。
如今許晟回來了……
許又看了眼許晟。
見他正含笑看著他們鬥嘴,給他夾了塊排骨,“嘗嘗看,超好吃的!”
許晟唇角含著笑意。
“你喜歡吃嗎?”
許又:“當然啦。”
“比平常都多吃兩碗飯呢。”
許晟肉眼可見的更開心了。
和他們這邊其樂融融的場麵不同。
向晚意吃飯都被噎了下,還好及時吐了出來,她本來就難受,此時把鬱氣都發泄出去,“你怎麼做的飯?土豆切的那麼大塊,是不是故意的?”
向紹明:“一一彆生氣了,下次讓阿姨把土豆切的小塊一點。”
章容頗為歉疚。
“抱歉啊。”
但土豆塊本來也不大,而且燉的軟糯,這誰能想到會被噎到。
向晚意又說,“以後餐桌上不能有魚,最好都切成絲,不能切塊。”
向紹明:“好好好。”
他用眼神安撫章容。
大意是“孩子最近心情難過,我們做父母的多包容包容”。
章容沒再說話。
次日清晨。
向晚意失眠了整整一夜。
起床出門,被毛絨絨的東西絆了一下,貓竄的挺快,但人沒那麼靈活,直接就摔在了地上。
她崩潰指責,“都說了我不喜歡貓了,為什麼家裡的貓還要亂竄,我都沒再說讓你把貓送走了,你為什麼不能把貓關起來???”
“就不能照顧一下我的情緒嗎?你根本沒有把我當女兒!”
章容:“……”
恕她直言,她確實很難把向晚意當女兒。
彆提之前向清的事情了。
就單看向晚意的人品也不太行。
章容道歉,“我把團團關起來了,但是她比較聰明,會自己開門,而且貓砂盆在客廳,我忘記拿進來了,今天我把貓砂盆拿臥室,把門反鎖,行嗎?”
——團團是貓的名字。
解決的很周到。
向晚意無話可說,隻覺得鬱氣更多。
向紹明拿著紅花油過來,看著向晚意腫起來的腳踝,眉頭緊皺。
上完藥以後。
他和章容都要去上班。
兩人一同出門。
章容拎著貓——她實在不放心讓貓和向晚意待在同一個屋簷。
向紹明見狀,欣慰說,“你這樣做很好啊,很懂得照顧一一的感受。”
“你也不要太擔心,團團這麼漂亮,又養的這麼好,一定有不少人願意領養。”
章容猛地抬眼看他。
像是第一天認識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