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又還不知道倆人是在跨屏聊天,也不知道林寂野的失落單純又純粹,沒有一點點顏色。
四目相對。
她從林寂野的眼中看到了震驚,她也震驚了,“你竟然還想在車上來全套服務嗎?!”
林寂野:“……”
他是懵了。
不知道事態怎麼就發展到了這個地步,頗有幾分慌亂,“不,我,不……”
許又壓下淡淡的失望:“那算啦。”
林寂野短短三秒鐘經曆了大喜大悲,跌宕起伏,卻又見許又沒有下車,隻是坐在車上……好像在生悶氣。
默然兩秒。
男人解開安全帶,湊到了許又麵前,見她眼神兀地睜大,宛如受到驚嚇的奶貓,已經躲在角落退無可退,卻要強裝鎮定。
萌翻了!
林寂野嗓音磁啞:“閉眼。”
許又任性:“我不。”
林寂野:“……”
那雙眼睛太過乾淨,搞的他有種在犯罪的錯覺……莫名就想要犯更衝動的罪。
他抬手捂住了許又的眼睛。
林寂野想到了有些風流雅士熱衷於吃花,嬌豔的,淡雅的,含苞待放的,百媚千嬌的,用儘華麗辭藻形容其中美妙滋味。
……遠遠不及他口中這一朵。
許又眼睛重獲光明時,手掌還緊緊攥著林寂野胸前的襯衫,粉麵桃腮,唇若含丹,貓似的眼眸含著幾分懵懂,像是後知後覺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舔舔唇瓣,舌尖勾走了猩紅的血珠。
林寂野呼吸一滯,原本就紅到滴血的耳根更紅了,湧出一股熱流向下遊走。
許又:“你好像,很熟練。”
林寂野目光落在她唇瓣小小的傷口,和夢境裡的完全重合——明明已經足夠小心了。
又好笑又心虛的解釋:“是第一次。”
許又眨巴了下眼睛。
忽然捂住了他的眼,揪著領子吻了過去,鑒於有個技藝高超的好老師,學習速度極快,把人搞到七葷八素就鬆了手。
小臉認真的點評。
“嗯,確實很容易。”
視線交纏。
林寂野的眼睛好似漲潮的海水,緩慢而洶湧,一點點的吞噬著她。
許又一溜煙下了車。
可惡。
不會是把人吻到封印解除了吧,林寂野剛剛的眼神好嚇人,像是要吃掉她一樣。
許又靠著車門鬆了口氣。
餘光見林寂野從車裡出來,視線飄了過去,見他除了臉色微紅以外,又恢複到了清冷自持,頗有幾分安心。
“我帶你參觀一下。”
林寂野喉結滾動:“好。”
一切都和夢境中的一模一樣。
讓他更有種錯覺,那個夢就是現實。
也許不是錯覺。
許又忽然意識到,“哦對了,我應該把鑰匙給你一把。”
林寂野都把他家的鑰匙給她了。
禮尚往來。
許又把鑰匙給他。
林寂野還矜持了一下呢:“哪天你忘記帶鑰匙,我就可以來給你送鑰匙了。”
許又:“不用,陸譯和小季都有。”
林寂野:“……”
許又還不知道自己無意間戳了林寂野的心,她打開冰箱見還有幾盒無糖酸奶,分給了林寂野一盒,“而且,你也不是送鑰匙的,我給你鑰匙就是因為你也是這裡的主人。”
林寂野不可抑製的翹起唇角。
很想再去親親她。
又擔心嚇到她,就忍了下來。
許又坐在他旁邊,一人捧著一盒酸奶,“那你有沒有要和我說的?”
林寂野認真思索,“我可以抱著你嗎?”
許又臉紅。
呀!她問的明明是他最近在忙的事情!他怎麼腦子裡全是黏黏糊糊的東西!
林寂野目光清澈,等待她的回答,莫名有點乖。
許又羞惱:“可以,下次不要問了。”
明明都已經水到渠成的事。
乾嘛要多此一舉。
係統忽然說。
【床上,激戰正酣。
林寂野:我可以嗎?
許又:……】
許又嬌斥:閉嘴!
係統禮貌道謝:【感謝本人親自下場填補角色台詞。】
許又:……
好想,揍,係統。
林寂野把人抱進懷裡,隻覺得自己抱了團柔軟的雲朵,舍不得用力,卻又害怕一用力又會打散這美妙的,近乎泡影般的現實。
許又挪動了下,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你有要說的嗎?”
林寂野:“……!”
今天過年嗎?
他是不是該再許個願?
許又為了防止他再次想歪,“你最近在忙什麼?”
林寂野這會兒就像是進了女兒國的唐僧,麵對美色,理智寸寸崩潰,隻剩下了一點良好品質堅守的底線。
就像唐僧說“貧僧是出家人”一樣,他說,“簽了保密協議。”
許又:“……”
林寂野撿能說的說,“你聽過特殊研究院嗎?”
許又:“不久前剛聽到。”
林寂野:“?”
我說夢話了?
許又解釋:“我導師告訴我的,她說你在院裡,非常荒唐。”
林寂野:“?”
確定是我嗎?
許又語氣一言難儘:“說你加入研究院唯一的要求是要院裡的一間單人公寓。”
林寂野:“……是有這個條件。”
但並不是唯一。
不過也不是什麼令人為難的要求,畢竟院裡急需人才,更需要窺探到未知力量的人才。所以都同意的。
許又幽幽說:“指定樓層,指定房間。”
“你這麼執著,是這間房的鬼給你托過夢嗎?”
林寂野愣了下,心底悵然,卻仍笑著開玩笑:“是啊。”
他的愛人埋葬在那裡。
係統嚶嚶嚶的望著膩歪在一起,同步喝酸奶的小夫妻。
歲月靜好,它磕到了嗚嗚嗚。
……然後林寂野就因為喝了過期酸奶進了醫院。
許又因為係統給的超健康體質逃過一劫。
“……”
係統:我的母語是無語。
·
江鏡在醫院醒來。
睜開眼就看到了蘇景琛……的助理。
江鏡語氣虛弱:“蘇景琛呢?”
助理無語:“蘇總在工作,下班就過來了。”
他看江鏡的眼神很不好。
一副“碰瓷莫挨老子”的戒備樣子。
江鏡氣到差點想再吐血。
助理說:“醫生說您情緒起伏過大,而且您身體也不好,要多注意,不然有中風偏癱的風險。”
他說完。
就見心電圖猛地的一跳,當即決定閉嘴,把主場交給醫生。
承受能力這麼差竟然也能來碰瓷?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
蘇景琛姍姍來遲,像是卡著江鏡平靜下來才到。
然後……
他覺得江鏡可能平靜不了了。
蘇景琛低聲問助理,“她照過鏡子嗎?”
助理不明所以,“沒有。”
“隻顧著檢查了,哪裡有時間照鏡子。”
蘇景琛躊躇要不要進去。
畢竟江鏡現在的模樣……
怎麼說呢?
也就是正常五十來歲正常女人的模樣,眼角布滿歲月留下的細紋,臉上有點小雀斑,仍然能看出年輕時秀美的容貌。
可這和之前那張臉對比實在太過明顯了!
說是雲泥之彆也差不多。
蘇景琛雖然對“超自然現象”很好奇,但他也不想看瘋子,和助理交代了兩句,“我先走了,有什麼事及時告訴我。”
助理點頭說好。
蘇景琛想了想又說,“請個護工吧,你也早點下班,也算仁至義儘了。”
助理感動點頭,“我不辛苦!”
蘇景琛拍拍他肩膀。
助理更感動了。
多好的老板啊!!
當即請了個護工,和江鏡交代了兩句,連忙跑了。
再不跑。
說不定就要被賴上了。
蘇景琛來醫院之前看了眼熱搜。
#信遊門口驚現碰瓷#
已經在慢慢掉位置了。
大多都是在表達同情,也有人扒出來這是許又的媽媽,妄圖把許又拉下水。
已經漸漸消退的熱度猛地又來了回升。
蘇景琛目光落在其他兩個熱搜。
#向晚意低血糖#
#許又林寂野住院#
出於禮貌。
蘇景琛選擇給許又打電話,表示問候。
“許小姐還好嗎?”
許又:“?”
“生病的是林先生。”
蘇景琛從善如流:“林先生還好嗎?”
許又:“很好。”
蘇景琛步入正題,“許小姐如果沒事,可以抽空看一下信遊的熱搜。”
許又:“多謝提醒。”
掛斷電話,蘇景琛指尖摩挲了下手機,還真是冷漠呢。
另一邊。
許又重新緊張握著林寂野的手,“嗚嗚嗚小乖……”
林寂野沒忍住:“演的太假了。”
假的慘不忍睹。
許又:“……”
“那你配合一下嘛。”
林寂野一秒入戲,奄奄一息說,“其實我,我一直有事,瞞著你,你會原諒我嗎……”
許又握著他的手,吧嗒吧嗒落淚,哽咽點頭,“會,我會!”
林寂野:“我……”
話沒說完,就表演了個當場死亡。
許又:“……”
她麵無表情:“你信不信我演個家暴男。”
林寂野眼神飄忽,“生離死彆,還有遺憾。”
換藥的小護士小聲嘟囔,“太心梗了這結局。”
許又狠狠點頭,“就是。”
林寂野:“我現在死而複生,可以圓了遺憾。”
許又:“……”
係統:【可把他牛逼壞了。】
許又:嗯。
玩鬨了會兒,陪著林寂野吊點滴,許又看著熱搜。
網上有沒打碼的圖片。
嗯嗯?
江鏡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許又:這是她原本的臉?
係統:【是的。】
許又好奇:那向晚意呢?
係統沉默了兩秒。
【她情況有點特殊,那個係統給她加了幾個美貌值,現在沒了也不會引起風波,畢竟太憔悴了。】
作息不行,精氣神也不行,多少會影響顏值。
許又:那個係統出問題了?
係統沉默了更久了。
【讓我組織一下語言。】
許又:好。
【簡單來講,係統動用了備用能量,沒了。】
許又蹙眉:怎麼沒了?
係統見她還蹙眉,好像非常心疼似的,頗有點不開心,【就算是被pua,也不能心疼這狗東西吧?】
許又唔了聲:我單純覺得太便宜它了。
係統又開心起來。
【放心,它不會好過的。】
許又心想,這係統還挺好哄的:我的意思是,它沒了之後就等於死亡嗎?還是有彆的地方能去?回到創造它地方?
係統:【嗯,回到創造它的地方。】
【然後那邊也會派人來修複這個世界。】
【江鏡變老是因為係統掠奪的氣運被還回去了。】
許又:所以你是被他們創造出來的?
其實有很多不能自圓其說的矛盾,但如今真相就擺在眼前,實在很難忍住不去探究。
係統驕傲:【那我不是。】
許又眨巴著眼睛。
係統:【我組織一下語言。】
就在係統組織語言的時候,林寂野又上熱搜了。
是在病房裡演的畫麵。
當時病房裡換藥的也不止一個小護士。
也許狗仔用了彆的渠道拍了下來,畢竟許又和林寂野就是流量。
然後,熱搜就格外詭異。
#林寂野去世#
#林寂野死前秘密#
#許又絕美哭泣#
網友評論更氣人。
【嗚嗚嗚我不信哥哥怎麼可能會走?(狗頭)】
【九分糖欠我的秘密還沒給我,現在又給我搞這一套!(怒)】
【怎麼回事?你們有沒有點同情心,人都走了竟然還調侃死者?】
【哈哈哈哈哈哈我竟然分不清樓上的姐妹是在玩梗還是認真。】
【不知道樓上是不是玩梗,但顯然視頻裡的遊擊夫妻是在玩梗。】
【演技真好,要不然護士門都在憋笑,我就信了。(大拇指)】
【他們私底下相處真的好歡樂啊,兩位老師能不能參加個日常綜藝啊,我好想看!】
【我以為在九分糖演戲魔改童話故事那次是劇本,沒想到他們私底下演戲也這麼……一言難儘,我信沒劇本了。(ps.秘密到底是什麼啊!!!)】
【快看看我發現了什麼,亮點在許又的嘴巴。[圖片]】
【啊啊啊啊啊啊告訴我這是親破的,對嗎?對嗎?對嗎?】
【我不管就是親破的!】
【嗯?所以是林影帝親破了唇瓣進了醫院?】
【許又擁有特殊血脈,身懷劇毒,連血液都充滿毒素……我編不下去了哈哈哈哈。】
【可以,這很符合瑪麗蘇霸總文學。(狗頭)】
許又眼睛亮晶晶的吃完瓜,然後去看江鏡這件事。
已經有人扒出來她們是母女了。
而且熱度越來越高。
今天江鏡去許晟公司鬨的也挺大,包括後來民政局離婚。
係統:【我都錄像了,崽崽想怎麼弄?】
許又沉思。
她想法一直都挺簡單的,得把許晟摘出來,沒道理因為江鏡染了一身腥。
係統出餿主意,凶巴巴說:【要不我把大家的記憶都抹掉吧!】
許又驚了:還可以這樣嗎?
係統也不想的。
但它沒時間了嘛。
反正就是清清白白,那讓大家隻記得許晟是和江雅結婚的就行了,臉都不一樣的,這個也可以操作。
【結局都是一樣的,信我!】
許又從係統的話語中感受到了一種急躁,就跟趕deadline一樣,什麼餿主意都趕往外蹦。
她說:不行,這個方法不行。
這同樣等於抹去了許晟的記憶,還強加了一段許晟和江雅,實際上卻是和江鏡的回憶。
如果是這樣,許晟寧願背負罵名。
許又柔聲問:你有什麼秘密,不可以告訴我嗎?
係統期期艾艾。
【沒。】
這時。
林寂野的手機響了。
許又抬抬眼看他。
彆說是許家了,就是林家爸媽看到熱搜也已經打電話關心過了。
經紀人和助理更是第一時間就趕過來。
這會兒是誰?
林寂野解釋:“是研究院的教授。”
接了電話。
簡單的寒暄之後,教授問,“等你病好了,可以來研究院一趟嗎?”
林寂野說好。
教授:“我前幾天和許又聯係了。”她挺苦惱的,“你問問許又願不願意來?”
林寂野:“好,我等會兒問問。”
教授:“這個研究和她媽媽有點關係。”
林寂野神色一稟:“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
林寂野把事情說了。
係統:【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