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天才寶寶不止江雅。
還指係統,係統滿打滿算出生的時間也才兩年多。
見江雅禮貌的應了聲“你好,統統”,垂頭繼續玩收音機。
無度笑了聲。
係統立刻炸毛。
為了避免打斷江雅玩樂,它悄悄和無度說:“你嘲笑我!”
無度很冤枉,“沒有。”
“單純覺得小孩很可愛。”
係統哼哼唧唧根本不信無度。
這統去過多少世界。
見過多少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根本就無情無欲,怎麼會覺得小孩可愛。
就是在笑它。
係統張牙舞爪的炸開去懟無度。
無度順勢將統抱在懷中揉。
眼皮耷拉,懨懨欲睡,“不能太過乾涉劇情線,你現在是守護者,隻能守護,不能主動出擊。”
係統:“可我並沒有攻擊啊!”
無度:“你知道我的意思。”
係統蔫巴下來。
說好吧好吧。
江雅現在還小,給她一個有趣而快樂的童年。
等她高中再卷吧。
係統說服了自己。
它百無聊賴的看江雅成長,無聊的都開始聯網打麻將了。
後來彆的統就不帶它玩麻將了。
老輸。
沒意思。
再後來。
係統學會了放水。
其他統以為自己進步神速,又喜歡和它打麻將了。
春去秋來。
江雅初三的時候。
江鏡來了。
她寫信說想見見江爸。
已經過了十來年了。
江爸想起江鏡仍然會記得她道德綁架說的話,也記得她陰冷的眼神。
但畢竟是江暉的孩子。
唯一的孩子。
江爸同意了。
這孩子在信上說有事相求。
也許真的有急事呢。
係統提起了些興趣。
這些年它脾氣都快磨平了——雖然能夠托管,但它很擔心中途出什麼事情,畢竟是崽崽的媽媽,是它的外婆,還是親自盯著安心。
見到江鏡。
係統本性蠢蠢欲動,哢哢吃瓜。
因為江鏡的到來,準備了一大桌豐盛的午飯。
江鏡見狀,在心裡冷冷一笑。
隻覺得是故意在炫耀。
羞辱她呢。
這還有海鮮,有螃蟹。
她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哪裡見過這東西,都不會吃,給她個下馬威,看她笑話。
江鏡自然而然的拿起螃蟹,輕車熟路的剝開。
江媽媽見狀把原本剝給江鏡的螃蟹給了江雅。
二哥震驚。
怎麼搶我的活?
他左思右想,把手裡剝的稀爛的螃蟹給了大哥。
大哥嫌棄的皺起眉毛。
怎麼突然這麼殷勤?該不會有毒吧?
他說:“想都彆想,我不會把飛機給你的。”
——是江雅做的,在係統微微的提示下,能飛起來一點點,但造型酷炫,單單擺放著都讓人心動。
誰不愛呢?
可惜隻給了大哥。
給二哥的生日禮物是他一直想要,但舍不得買的鋼筆。
結果他看到飛機模型,還能飛,眼睛都轉不動了。
飛機飛哪裡,他眼睛就扒在哪裡。
已經好幾次都夜襲大哥房間。
偷偷觀摩。
至於偷偷拿走玩這種事。
太影響兄弟感情了,當然不能乾。
混歸混,但有底線。
雖然不太多。
江媽媽咳了聲。
雙胞胎立刻停止拌嘴。
江媽媽笑著問江鏡,“飯菜還和胃口嗎?”
江鏡點點頭。
“合胃口的,很好吃。”
她有求於人。
好話還是會說的。
語氣頓了下,“您做的飯很好吃。”
她已經很久沒吃過了。
叫江阿姨也叫不出口。
江鏡踏入這熟悉又陌生的小洋樓。
想到了很多事情。
很多她以為早就遺忘但記憶深刻的事情。
比如她初中時學到很晚,江媽媽都會給她熱一杯牛奶,這個習慣一直持續到她上大學。
比如,她喜歡吃螃蟹,每周桌子上必然會有這道菜。
比如,江媽媽愛美,喜歡逛街,看到漂亮衣服都喜歡給她買,也喜歡拉著她一起逛街。
再比如,擔心她在學校吃不好,還會多給她零花錢,讓她買點好吃的。
很多很多。
江鏡這幾年過的一點也不好。
不是說小叔一家虐待她。
她甚至什麼都不用做,隻要吃飽喝足,逢年過節能收到江爸送的漂亮衣服,等等等等。
而且江爸很會做人。
給江鏡送衣服,也會照顧到小叔家裡的三個小孩。
小叔家裡拿了足夠的好處,當然是沒有怨言,勉強算是儘心儘力的照顧江鏡。
可農村生活哪裡能和首都比?
江鏡今年十六歲了。
都開始有人來說親了。
小叔一家拒絕了。
打的主意是想要多留江鏡兩年,能多拿兩年的額外收入。
但之後呢?
江鏡不敢想象自己未來嫁給莊稼漢,一輩子麵朝黃土背朝天。
她絕不過這種生活。
所以在江爸把她帶到書房,問她是不是有什麼困難的時候。
江鏡眼圈慢慢紅了。
“我想繼續讀高中,讀大學。”
這個當然沒問題。
老江在天之靈,也是希望江鏡讀的。
江爸當場鼓勵了她好幾句。
要給江鏡補習的話到嘴邊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好像很厭惡幫助江鏡。
真奇怪。
江鏡見他不上道,小聲說,“我不想嫁人,叔叔,我隻想好好學習,我想考大學,這樣我爸爸也會開心的。”
江爸眉頭一皺,“嫁人?你才多大?怎麼就嫁人了?”
江鏡模糊的說,“有人上門提親,我們鄉下結婚都很早,很多都不領證,提了親辦個酒席就算結婚了。”
江爸當過知青,知道這個。
江鏡從包裡拿出她的試卷和成績,鄉村教育水平有限,學生的水平也不怎麼行,矮子裡麵拔將軍,江鏡反而能次次拿第一。
她盯著試卷。
眼中閃過憤恨,如果不是江爸不收養她,她哪裡會過的這麼淒苦。
江爸不收養她,她就隻能在係統過來前擺脫鄉村,考上大學。
不然怎麼能和蘇鶴一個學校?
更何況,自身的優秀程度也牽扯到能不能控製係統。
沒有一個高科技產物會對從知識到財富都貧瘠的乞丐言聽計從。
“我想轉到市裡的學校。”
她發揮畢生的演技,眼神炯炯有神。
“我想考M大。”
江爸讚歎了一聲。
看了看她的試卷。
在江鏡的眼淚攻勢和挾恩圖報之下,幫江鏡轉到了首都的一所寄宿高中。
辦完這一切。
江爸深深歎了口氣,疲憊的和江媽媽說,“在過兩年,等她成年了,給她一筆上大學的錢,就不來往了。”
江媽媽頗有幾分驚訝。
她知道江爸重情義,況且又是救命之恩。
不過她也沒問太多。
她直覺很不喜歡江鏡,於是就說,“這麼多年,該還的已經還了,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江爸嗯了聲。
太陽穴突突的疼。
決定,除了適當的生活費和學費以外,絕不和江鏡來往。
就當資助貧困學生了。
當天晚上。
係統就讓江爸做了個夢,夢到江鏡是個白眼狼,拿了好處還反咬一口。
它還提了個建議。
“多資助幾個貧困學生。”
這樣江鏡就不覺得自己特殊,也不會每次都挾恩圖報。
江爸沒把夢太當回事,隻覺得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但思索再三,還是去多資助了幾個學習成績好,一心求學,家庭困難的學生。
做好人好事總歸是沒有錯的!
…
江鏡在江家住了三天。
住在客房。
不是她上輩子住的那種完全按照她喜好,精心布置的房間。
她躺在床上。
物是人非,很難過。
但很快。
江鏡就壓下了心中的難過。
她又開始琢磨自己一直沒想透的疑惑。
為什麼這輩子和上輩子不一樣了。
為什麼江爸沒有收養她?
甚至……討厭她?
僅僅因為恩情而幫忙?
而且江媽媽也不像上輩子對她那麼好——江媽媽很熱情的,平常家裡來客人都比今天對她熱情。
電光火石間。
她突然想,會不會他們也重生了,所以才如此??
而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還恩情?
但恩情總有還夠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