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抬頭笑,“你早餐鹽放多了?”
梁文菲不信連城是關心。“什麼意思?”
“看把你閒的。”
話放出去,連城拎包走人。
梁文菲反應過來,氣紅了臉,轉頭搬靠山,“哥哥,你看她。”
“站住。”梁朝肅目光幽涼,“梁家送你讀書,就是供你磨尖牙利齒?”
梁文菲露出一抹笑。
勝利的,炫耀的,洋洋得意。
連城瞥見那抹笑,又望梁朝肅。
他今天穿了一身鐵灰色西裝,袖口手腕露出一款白金腕表,整個人成功又成熟,天生一股運籌帷幄,決勝千裡的上位者風度。
仿佛任何事在他麵前不值一提,任何人看不進他眼中。
可謂目下無塵。
卻時時寵應梁文菲,高射炮來打她這隻小蚊子。
連城敵不過,隻能忍氣吞聲,“是我的錯,對不起。”
她安慰自己,這叫能屈能伸。
出門還是紅了眼。
司機小劉老遠見她出來,沒有像往常打開車門,隻慢悠悠抽著煙。
連城不解,“你今天休假嗎?”
小劉點頭。
連城也不多問,轉身往大門方向走。
早飯她提前離席,時間多有空餘,足夠走上公路打車。
旁邊的賓利忽然降下車窗,“連城小姐。”
連城頓住,“張哥有事?”
張安跟小劉不同,小劉是梁家雇傭輪班製司機,誰都可以用。
張安是梁朝肅專用司機,受梁朝肅信賴器重,屬於能遞上話的心腹。
梁家除了梁父梁母,見他都喊一聲張哥。
有意思的是,連城從前喊他張哥,是禮貌。梁文菲剛回來不明情況,跟著喊,梁朝肅聽過一次,特意糾正她。
梁文菲喜不自勝,又問連城用不用改。
梁朝肅回答,“她跟你不一樣。”
連城那時痛苦,像心臟捧在手裡,被人拎起來摔地上,用腳碾得稀巴爛。
“梁先生說小劉學識不足,不明白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的典故,以後禁止他為您開車,三日內會為您配備一名專屬司機。”
連城覺得屈辱。
路遇沈黎川這個誤會,她以為梁朝肅警告過,就算結束了。
畢竟他那麼小心嗬護梁文菲,麻煩暗地能解決,絕不會聲張出來影響她。
可眼下,明擺著通告所有人,她有意勾引姐夫沈黎川,一來震懾她,二則是讓所有人盯著她。
想到這,連城忽然明白梁母昨晚為何會有那一遭,更明白這個體檢她是如何躲不過去了,也不能躲。
懷孕暴露和被認定心懷不軌,下場說不上哪個好,反正她都扛不起。
張安忽然下車,拉開車後門。
連城餘光出現一雙黑皮鞋,向上延伸出筆挺的西褲一角,冷峻的熟男風。
她剛挪開視線,就聽到男人不太高興的聲音,“上車。”
連城不想上車。
這兩天沒一個好消息,眼前還飄著梁文菲得意揚揚的笑。
數不清鬱氣梗在胸腔。
連城背好包,徑直往大門口走。
男人聲音是真不痛快了,“你再走一步試試看。”
連城一動不動,不往外走了,卻也沒轉過身。
“上車。”梁朝肅屈指叩擊車門,“彆浪費我時間。”
連城攥緊拳。
想到證件還在梁朝肅手裡。
這次要是不做忍者神龜,鬨過了頭,懷孕曝光,王八都沒得做。
她扭頭上車。
車門被帶的“砰”一聲震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