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川本是連城的未婚夫,當年訂婚沒多久變成梁文菲的。圈子裡已經議論紛紛,至今不忘。
假若再傳出沈黎川推遲婚事,連城緊接著去醫院驗孕。
前後串聯,絕對是重磅的猛料。
古往今來,豔聞越錯綜複雜,越涉及禁忌血親,就越吸引人。
梁母現在即便不冷靜,也能想到會傳成什麼德性。
連城及時抓住這絲遲疑,“再者,現在抽血和三天後體檢沒區彆。沒必要賠上梁氏集團的口碑,一旦掀起輿論,影響股價,董事局利益受損,屆時群起為難爸爸和梁朝肅,你替他們出麵穩定?”
“你危言聳聽——”梁文菲卡殼,她在口舌上一向鬥不過連城。
梁母顯然被說動,一家主母再偏向女兒,也不能賠上家族。
她轉而看向梁朝肅,隻有哥哥,每次都會無條件幫她,“哥哥。”
連城也看梁朝肅,他這一刻眼神奇異,雙瞳濃亮,饒有興致地,意味不明的,看不懂卻黏在她身上。
連城頭皮發麻。
再回神,他麵色已然全部冷硬,聲音也冷硬,仿佛她剛才是個幻覺。
“心理學上有一種現象,一個人突然大義凜然,占據道德高地裹挾他人意誌時,要麼是真的高尚無私,要麼是極端心虛,你是哪一種?”
連城立即要辯駁,張嘴卻忍住了。
寂靜數秒,梁文菲立即判定,“啞口無言,你心虛了。”
連城攥緊手,她不能慌,更不能急著回答。
梁朝肅偵訊強,談判更是高手。南方商界流傳一句話,寧願酒局喝到死,不上梁氏談判桌。
他精於語言陷阱。兩個選項,看似第一個是生路,倘若她回答是為梁家,為梁氏,等於承認是占據道德高地,轄製梁文菲,避免抽血。
屆時,梁母剛升起的那點遲疑,會徹底煙消雲散。
梁家富貴,驗孕方式也多,單純抽血也可以安排私人醫生上門,還有更簡單的辦法,驗孕棒。
梁文菲蠢,沒反應過來,梁母隻要一冷靜,絕對能想到。
她必須在有限時間,讓梁母親口答應她不用抽血。
連城抬起頭,在梁文菲徹底錘死她之前,先發製人,“你說對一半,我啞口無言,可那不是因為心虛。”
“媽媽——”她目光移向梁母,”我隻是很難受。每次梁文菲無事找事,您覺得我不尊重她,占口舌之利欺負她,我並不想這樣,可也隻有這樣,您才會看我一眼。”
“惱火也好,失望也罷,您的目光會落在我身上。”
連城每一句話都是真情實感,此時一泄而出,後背不知不覺垮塌下去,險些站不住。
“當年是媽媽留下我,要是媽媽現在嫌我了,讓我走好了。不要這樣輕賤我,讓我連作為一個人的尊嚴都沒有。”
“尊嚴是自己給的。”梁母臉上毫無動容。
沈黎川推遲婚期的時機,實在太巧了。
連城聲淚涕下的自我剖白,肝腸寸斷,化作一把刀,插中梁母心中的不安猜疑。
“你要有尊嚴就去驗,事實會證明你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