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時恩征詢式地望向連城,見她神色平靜,“朋友。”
周秘書目光在兩人之間轉個來回,“恕我冒昧,您二位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周秘書,這冒昧有些過了。”連城拿架子,“這幾天我很想念父親母親,如果你沒有其他事要忙,不如我們現在就回去。”
周秘書一揚眉,不再多問。
連城向馮時恩歉意告辭,坐上周秘書的車回梁家。
路上,周秘書事先電話彙報梁父。
連城做好進門直麵狂風驟雨的準備。
一進客廳,沙發上不僅端坐梁父梁母,表情凝重,還有梁朝肅單獨坐在側麵單人位沙發,旁邊立著梁文菲。
連城視線梭巡一圈,再垂下眼,手心忍不住一茬茬冒著冷汗。
她最近好像時運不濟,實際情況總比預想更壞,更難。
“父親,母親。”
連城先打招呼,對上梁朝肅時,那目光要多涼,有多涼,讓她一聲虛假偽裝的哥哥,卡在喉嚨,不敢出口。
最終,她硬著頭皮掠過,“菲菲姐。”
“菲菲姐?那日走的多硬氣,我還以為你總算有了點骨氣,知道尊嚴。”梁文菲嗤之以鼻,“爸爸舍不得你,你回來多你一張嘴也不是不行,但我事先聲明,在我麵前夾著尾巴做人,再跟以前一樣,還攆你滾。”
“菲菲。”梁父出聲警告,但也沒多說,就轉向連城。
“連城,你這幾日去了哪裡?爸爸托了市局的人找你,都沒你的音信。”
梁父語氣和藹,連城精神緩解一下,“我住在白瑛那兒,心裡——難受,一直沒出門。”
這是回梁家路上,她緊急用王嫂手機和白瑛商量好的。
對白瑛,連城很愧疚。
從體檢起,她像爛成泥的倀鬼,自己腐爛,還一再拖朋友下水
室內寂靜,梁母是等著梁父發話,梁文菲望著梁朝肅,一臉迫不及待的喜聞樂見。
因為她的哥哥,臉色陰翳幽森到極致,眼裡的痛恨,厭怒,不加掩飾。
“周大誌彙報,是在翡翠公館找到的你。”
一室等待中,梁朝肅反倒先出聲,“據我所知,白瑛並不是翡翠公館的業主。”
這話一出,不隻連城望他,梁父梁母目光也怔怔望他。
周秘書彙報後,梁母最先懷疑,梁朝肅跟連城同居,而後被調走的王姨成了佐證。
梁家上下都清楚,自從梁文菲回到兩家後,這個家裡唯一待連城親近的,不曾改變動搖的,隻有王姨。
第二,是管家。
可梁朝肅作為懷疑對象,非但不心虛,反而成了挑刺審訊的先鋒。
就是如梁父這般洞明人心,也開始匪夷所思了。
連城強作鎮定迎上梁朝肅的目光。
“我找王姨。”
梁朝肅原本陰寒的麵孔,湧現一抹笑,極為諷刺,“穿著家居拖鞋?”
梁母立即探頭看向連城腳下,白色毛絨絨的室內家居半拖,隱露腳跟,腳踝也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