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想簡單了?”梁母等半天,就隻等到一句歎氣,急得催,“你倒是說明白。”
梁父不打算在梁母麵前,解析他大權旁落的老年心酸,準備拿個彆的理由唬過梁母。
就在這時,樓下突然傳來梁文菲一聲大大的驚呼,“哥哥,你怎麼在連城房間?”
………………
連城在床上等了一個小時,門外傳來響動。
她坐起身,“王姨——”
話音未落,門口的身影就逼至眼前,沒有一絲停頓,抓住她手臂,將她從床上提起來。
鉗住她的下頜,迫使她高高仰起頭。
床頭的壁燈隻開了一盞,昏昏沉沉。
連城看見梁朝肅那張臉,陰冷繃緊,鐵青中怒火與寒意交織,眼神刀刃般恨不得活剮了她。
“你又在騙我。”他手臂肌肉賁張,收緊的力道,幾乎將連城勒斷,“一次又一次,我信你,容忍你,給你選擇,你是次次欺瞞,不長記性。”
連城沒有掙紮,也不說話,隻望著梁朝肅。
想透過他的皮肉,看看裡麵到底是怎樣一顆心。
能在完全毀掉一個人全部的生活,感情後,對著千瘡百孔的軀殼,比受害者還痛恨,還惱怒。
甚至恍惚還有一絲受傷。
連城幾乎笑出聲,卻是似哭似笑,“父親舍不得我,我想有個家,難道有錯嗎?”
“梁家不是你家。”梁朝肅胸口劇烈起伏,戾氣橫生於爆發毀滅一線之隔,“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記得住?”
“我記住了,可我缺愛。”連城扒開他手臂,鬆懈一分,他收緊兩分,胸腔裡困頓進不來氧氣,她話音混雜上嘶鳴,“誰不想安安穩穩,有父母疼愛,有個落腳港灣,我在梁家長大,感情割舍不下。”
連城這話如此,心中冷靜到極點。
她了解梁母。梁父說她重情,容不下一點瑕疵,非常準確。
所以從梁朝肅台風天闖入她房間的那刻,就算梁母沒有發覺她的眼神,一切也回不到從前了。
舍棄隻是取決於時間早晚,她跟梁朝肅亂倫關係暴露時,終究會成深仇大恨。
她也明白,梁父留下她,不是舍不得,是可掌控的威脅,就不算危險。一旦掌控不了,商場身經百戰的男人狠起來,比女人絕,比女人惡,比女人沒有人性。
但反之,梁父懷疑,就會盯緊梁朝肅,克製他。
蚌鷸相爭,漁翁得利。
在夾縫中,連城總能找出逃離的契機。
梁朝肅盯著她,眼球一縷縷血絲激漲,“你今年二十二歲,不是兩歲,不是十二歲,離開梁家不會死。”
他聲音含著怒火,躁動,失意,還有許多不能分辨的情緒,交織在一起。
“但凡你有一次選對選項,想安安穩穩,落腳港灣唾手可得。”
連城難以克製抖的哆嗦,聲音幾乎不成語句,“你指的安穩是什麼?是那四年陪睡小姐的日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