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梁朝肅唇邊笑意陰翳又嘲諷,“與這個字,你說出來透著一股不安分的惡臭,讓人欲嘔。”
“那梁副董的安分是哪種?”白瑛幫連城掰他手指,“平平常常遇見打個招呼,就上綱上線,古代男女大防,也沒有一句話就定人死罪的。”
男人手指如鋼筋鐵箍,兩人協力死活也掰不開,連城感覺到他對沈黎川見她的厭惡,已經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而這種無以複加,她不領到教訓,不開口求饒,不平息他胸膛怒火,是收不了場的。
她讓沈黎川和白瑛先離開。
沈黎川並不願意,白瑛反倒毫不猶豫拽他離開。
梁朝肅根本不是好人,沈黎川多留一秒都是火星子點引線,激化矛盾。先把他糊弄走,她再回來救連城。
連城收到她隱密示意,垂頭思考對策。
這一層女士鞋服,相對樓下高奢品牌平價不少。來往的男女成雙成對,都是年輕人,普遍休閒的打扮。
梁朝肅西裝革履,氣質強勢又禁欲,位高權重的威嚴感,立在人群中耀眼的矚目。
連城不想在公眾場合與他多待,萬一被人拍到,熟人看到,捅給梁父梁母,又是一場難打的硬仗。
她點亮手機屏幕看時間,“五點多了,你餓嗎?”
態度超乎尋常的平和,梁朝肅一怔,鬢角骨頭還在鼓,出口卻是,“手機哪來的?”
態度鬆動的,沒抓著沈黎川不放。
連城神經一緩,走向電梯,“剛買的。現代社會什麼都能沒有,沒手機不行,會很無聊。”
“無聊是你自作自受。”
梁朝肅下頜繃緊,“你有一次聽話,就不是今天這境地。”
連城摁下電梯。
她感受到身側男人的尖銳,聽懂他不僅是指這一次的陽奉陰違,往前溯源還有無數次。
歸根結底,是她不想失去人格,做奴隸。
而梁朝肅恰恰隻需要一個沒思想、不違抗的奴隸。
連城爆發過一次,這次已經能冷靜。
冷靜的說不出話。
好在,電梯恰到好處地停了,門打開,裡麵已經有了七八個人。
廂體不大,七八個人並不擁擠,連城卻猶豫了,“要不,我們等一下部吧。”
她話音剛落,裡麵的人就摁下關門鍵,電梯門緩緩合上。男人突然問,“為什麼要等下一部。”
連城瞥一眼他的臉,矜貴英挺,疏離感十足,又瞥他穿著,西裝筆挺,出類拔萃的身高,深重壓迫的氣勢。
在密閉空間,就像大白鯊進魚池,一動不動都壓人懾魄。
更重要,是太擁擠,大白鯊怒氣會翻倍。
“你乘慣了專用電梯,不會習慣這樣擁擠的場合。”
彆人也不習慣身邊站著大鯊魚。
梁朝肅從電梯門投映的影像凝視她,明亮的光線照的她猶如一汪月夜下靜謐的湖,柔和,波光粼粼,微波蕩漾,美不勝收,卻並不理人。
僅僅在不常有的偶爾,疏忽送一陣風,輕輕地,漫不經心撫過你。
湖不在意,人卻難忘。
………………
到了地下車庫,張安竟不在車裡。
連城懼怕梁朝肅是要帶她去醫院檢查,磨磨蹭蹭不上車,白瑛送沈黎川走,應該也是在地下車庫。
但商超地下車庫一眼望不到邊,她開始後悔,剛才事急從權,卻從的沒有腦子,找個咖啡店都比坐電梯地下車庫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