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比以前更壞,兩人隔閡怨懟暴露分明後,她的試探,梁朝肅一招不接了。
連城隻能憑猜想推斷。
她之前就懷疑,梁朝肅帶她出海觀鯨,目的絕非釣出梁父的人,那樣隻算短暫解決,治標不治本。
老鬼的話輔助證實了這點,梁父加派的人手未到,梁朝肅不會不知道。
他抵達冰島後,對她的看守,嚴密到一天二十四小時形影不離。可如今,先是在餐廳,任她一個人去洗手間。到了在船上,更是乾脆出去,留她一個人在船艙,給足她自由,也給足她機會,仿佛隻等老鬼帶走她。
思及此處,連城心中那道靈光再現。
或許不是仿佛。
國內梁父動作不斷,梁朝肅肯定要回國,而梁父真正加派的殺手鐧,就在他回國之後。
梁父這是在逼梁朝肅做出選擇,必須放棄一頭。
而梁朝肅兩個選擇都不願放棄,所以他破局找出第三條路,給她機會,讓她逃跑。
她一旦消失,梁父失去目標,無法再下手。而梁朝肅趁機回國,扳回頹勢。等國內穩定,他順著老鬼這條線,依舊能找到她。
連城這道靈光,劈裡啪啦燃成火花,在身體裡燒的越來越旺,越來越熾烈。
若是如此——
若是如此,她隻需要在逃離路上,死一死,死得人儘皆知。
從此,亂倫背德帶球跑的梁連城,跟我下半輩子放蕩不羈愛自由的連城,有什麼關係?
毫無關係。
“遊客們請注意,左側船頭即將出現鯨魚……”
連城從梁朝肅懷中起身,“有鯨,我們我們出去吧。”
梁朝肅整理她歪斜的衣襟,“想看哪種鯨魚?”
連城觀察他眉眼,“這還有得選嗎?”
“萬事萬物都有規律,鯨魚出現的地點,時間,品種,有跡可循,你當然有的選。”
連城嫌棄撇嘴,“出發時你不講,臨陣刺刀都磨了,你說可以選槍。”
梁朝肅被逗笑,胸膛悶震起伏,手臂攬著她往甲板走,仿佛不經意,“那你選不選,如果今天沒有你想看的鯨魚,可以留在胡薩維克。”
連城一怔,瞪大眼,“真的?你不騙我?”
“我騙過你?從來隻有你騙我。”
連城自動忽略後半句,“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今天絕對沒有我想看的鯨魚。”
船頭擁擠,導遊艱難維持秩序,拿喇叭喊著排隊。梁朝肅仗著身寬體健,胳膊牢牢護在她後背,撐開擁擠攢動的人潮。
外國人體型普遍人高馬大,時不時有肥胖的大肚子推擠過來,連城還沒有躲避,梁朝肅手臂已經撞開。偶爾遇到大噸位,他手腕明顯發力,青筋遒勁,鼓鼓脹脹,搪開那人。
連城伏在他胸膛,像是一株嬌小纖細的絲蘿,攀附蒼勁的鬆柏,紮根在船頭最開闊的位置。
梁朝肅厭惡這種踩腳蹭臀,挨肩疊背的場合,人肉肢體擁塞,空氣汙濁悶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