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您的疑問,梁先生早有懷疑。但現在停止追查,我無法回答您。”
白瑛視線投向連城。
連城也不驚不詫,合起文件,送蕭達離開。
出了門,蕭達停步躊躇,“連城小姐……梁先生其實——”
“蕭助理。”連城打斷,“你也覺得我活該嗎?”
蕭達全部言語都凝住。
“我從不這樣認為。”
連城臉上一絲笑,“我知道。”
蕭達垂頭下樓梯,兩階又停,複雜莫名的語氣,“您如何會原諒梁先生。”
連城握著門把,手上筋絡崩凸皮肉。
緘默不語,不是沒有答案。
蕭達明白,其實防備他,“您要讓梁先生入獄嗎?”
連城麵容冷峻,“蕭助理想說什麼?”
蕭達望進她眼睛,“梁先生入獄,您會原諒他嗎?”
連城一動不動,蕭達態度變了,像是要執著一個答案。
她嗤笑,輕蔑,玩笑,“他敢,我就敢。”
門開了又關,老小區牆壁老化,隔不斷室內霎時起的歡笑。
蕭達想起醫院冰冷的病房,白亮毫無溫度的燈,醫生匆匆而來,匆匆又去。
愈發削瘦的床上人。
想靠近他的人,他冷漠無情,抵觸排斥。不想靠近他的人,百般渴求,強留不得。
像高高在上,位高權重。像定謀貴決,算無遺策。
最後,最像拾荒者。
………………………………
沈黎川四年來,首次主動探望梁朝肅。
蕭達不在,保鏢為他引路,“梁先生養病不喜歡人打擾,您儘量注意時間。”
沈黎川瞥保鏢,這種話一般保鏢不會出口。
保鏢是個不滿三十的高壯男人,麵孔不熟,他毫無印象。
沈黎川,“我以前沒有在梁家見過你。”
保鏢點頭,“我隻受雇梁先生,不常去梁家。”
沈黎川不再多言。
病房孤清,梁朝肅穿著病服,半躺在床上。麵前小桌電腦開著,文件堆積成山。
他麵容嚴肅,翻過一頁頁,聽見腳步聲,抬眼望見沈黎川,表情更不好。
沈黎川走到床邊,“沈氏的困局解了。”
梁朝肅合上文件,“你來不會是謝我,有事直說。”
沈黎川拉過椅子,“我們談談。”
梁朝肅拒絕。
沈黎川坐下,解開西裝扣,“上次在梁家你書房裡的話題。”
梁朝肅十指交叉疊在小腹,麵無表情注視他。
沈黎川視線定在他胸膛,藍白條衣物遮擋,隻看見輕微的起伏,“連城不會比較男人的強弱。她的後半生,也不用你交到誰的手上。”
“她現在或許更想一個人,安安靜靜,自由自在。”
梁朝肅眉梢微動,嘲諷地,“她想一個人,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