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沒有下文,連城忍不住皺眉。
見狀,梁朝肅更是快克製不住笑。
她兩腮紅潤潤,眉頭一皺,臉頰似真有胡須顫抖,這是耐心倒計時了,再不開腔,爪子劈頭蓋臉掄下來。
“我不想做哥哥。”
連城眉頭更緊,注視他,“所以你讓梁文菲打壓我,我沒冤枉你。”
“是。”他雙臂摟緊,“我們同居了,我溫柔,你喊我哥,嗬護,你喊我哥,高速上舍命護你,雨冷的我失溫,你求哥哥快醒。如果那晚我沒命,在你心裡,懷念的是你哥哥,還是你男人?”
連城紛亂一天的心跳倏地穩定。
腦海裡四年閃回,分成兩個階段。
剛開始兩年,他雖然護梁文菲,卻沒後來那般殘酷,她每次感受他寵溺憐惜,以為理智道德終究讓他懸崖勒馬,回心轉意。
他一次更凶狠一次地糾正,從休學後,她才怕他,怵他,惡意揣摩他。
連城吸氣,問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麼不解釋?”
梁朝肅下巴貼著她額頭,“因為樁樁件件,我順勢
而為,都有利用,目的不純。”
連城一根根掰他手指,一厘厘掙開他,遠離他,“如今是你自我分辯,不存在我誤解你,我依然無法原諒你這種行為。”
她像隻聞過味審判是敵的貓咪,蓄勢待發的戒備,抽離,後退。
眼睛烏漆漆,剛才一忍再忍的、鮮活的親近,也淡而不見。
梁朝肅五臟六腑滋生的陶然,隨之也淡,餘溫涼的發澀,“我知道。”
冰島就明白了。
他好的,壞的,軟的,硬的,無論如何,她眼中都沒有旖旎綿熱。
後來計窮途拙,他瘋癲如喪家之犬,一意認為是親緣阻擋了她,結果是他歧途邪路。
斬斷親緣,愛恨情仇,愛沒有,情看不見,她隻有仇恨,心裡隻剩下壞。
每日一睜眼,梁朝肅又添新罪名。
回國他改變,接受不被她喜歡,接受她不愛,隻要她在眼前,在身邊,在抬手可觸的地方。
由他供養。
“明天下午要去清溪穀。”梁朝肅抬腕看時間,五點了。
“你燒剛退,今晚休息,明天上午定婚紗。”
連城又避遠他,“不去。”
梁朝肅微微眯起眼,一直平緩的態度撕裂,顯露他凜然危險的強勢。
“不原諒,我接受。不去,不行。”
……………………
林嫻姿接到南省警方電話。
問詢她。是否與在南省醫院,惡意更換他人檢查血樣的犯罪嫌疑人有關。
她全程配合警方錄音,隨後交由律師處理。
林蘭峰送走律師,關上門。
“梁朝肅讓警方介入是什麼意思?自己麻煩上身,還想警告我們?”
林嫻姿麵前文件成山成海,焦躁翻兩頁,啪地合上,“他在醫院告知醫生要和連城結婚,是真的?”
林蘭峰遞出手機,“他在醫院對著梁氏保鏢,親口稱連城為夫人,有人拍了視頻,內地的社交軟件已經爆了。”
林嫻姿來回拉動視頻進度,男人聲音沉冷含怒,我夫人三個字,卻字字發音清晰低緩,像有意咬著重音凸顯,念到時,又不自主柔情蜜意。
林嫻姿咬牙嫌惡。
林蘭峰,“輿論熱度還在持續攀升,照這個程度滾雪球擴散下去,他要麼悔婚,辟謠錄音是合成。要麼網民深挖,聯係上清溪穀,內地政府為維持公信力,最低出動警方先行政拘留他。”
林嫻姿雙手用力揉太陽穴,從一團糟的國際藥物案裡拔出思維。
“他城府不淺,短時間內輿論能影響到這一步,背後絕對有人指使。”
林蘭峰思忖,“莫士誠?莫實甫?”
林嫻姿繼續瀏覽新聞,半晌,看出些端倪,“不是他們,是梁氏自己人。”
她反轉手機,推回給林蘭峰,“這條,不是梁氏內部人,爆不了這麼詳細。”
林蘭峰看屏幕,開篇就勁爆,“人性扭曲,道德淪喪梁朝肅,強迫假妹軟禁親妹,流放父母。”
他嘶一聲,恍然大悟,“是他父親梁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