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1 / 2)

關子昂點點頭,“嗯”了一聲。

點頭的那一瞬間,正好看到了迎麵走來的溫有衾,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嘴皮子動了動,似是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一句話也沒說。

注意到兒子的視線,關晟望也回頭看去,見到溫有衾後,臉上笑意不變,直起腰道:

“有衾醒了,最近學校怎麼樣?”

“爸,”

喊出這個稱呼的時候,溫有衾目光停留在關子昂臉上,見他沒有像小時候那種激烈反應後,才重新邁步朝餐桌走去,“都挺好。”

許是太久沒說話,又或許是昨晚發燒的後遺症,溫有衾的嗓子有些發堵,說出口的聲音喑啞極了。

但關晟望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掛著笑簡單跟他寒暄了幾句,又重新回到廚房幫應文靜端飯。

於是餐桌旁就隻剩下了兄弟二人。

寂靜在兩人之間蔓延,隨著關晟望的離去,這裡的空間像是被擠進了真空囊泡膜,一時間氛圍說不上的怪異。

良久,到底還是溫有衾先開了口。

“生日快樂。”他低聲說了句籠統的話。

“嗯。”

關子昂身體僵硬,飛快看向溫有衾,但又不敢長久將視線停留在後者身上,立即又移開,小聲回應,“謝謝。”

溫有衾沒有接話了。

這個行為通常會被他劃分到不禮貌的行列裡,就連跟水晶盒在企鵝上聊天時,每一次都是以他發的表情包為對話的終結。

但這次他卻讓話落空了,拉開椅子坐下,無聲地凝視著桌上的菜。

紅白格子桌布平直鋪在餐桌上,印著藍色花紋的白瓷碗內盛著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

梭子蟹炒年糕、溜肉段燒茄子、蔥香釀豆腐、糖醋排骨、清蒸鱸魚......

都是溫有衾記憶裡每個重要節日才會上桌的菜,尤其是梭子蟹,對於生活拮據的他們來說,是很難得很難得能吃到的東西。

應文靜廚藝精湛,梭子蟹被她炸得金黃酥脆,飄香悠遠。

每當這種時候溫有衾都會暗自期待著這頓飯,想象嘎嘣香脆的螃蟹碎開在自己嘴裡的感覺。

但一直到今天,他都沒能吃上過一口。

因為那時正是關子昂跟他關係最僵的時候,每次隻要看到自己對某個樣東西流露出渴望神色時,就會立馬毫不留情地搶走,不允許自己觸碰分毫,這其中也包括了飯桌上的飯菜。

關子昂像一頭霸道又護食物的凶殘幼獸,對任何可能覬覦他東西的人都充滿敵意。

首當其衝厭惡的,就是他這個同母異父的哥哥。

飄遠的思緒被及時收住,溫有衾斂下眼眸,無聲收回視線。

其實桌上的菜品擺放的位置也很有講究,溫有衾從很小的時候就注意到了。

但凡上桌的好菜大菜,必然會優先照顧到關子昂,如今也是,那盤從溫有衾幼年時期饞到現在的梭子蟹,如同以往一樣被擺在了關子昂跟前。

垂斂著的眼眸無聲眨動,溫有衾的視野裡忽然出現了一隻手。

那隻手端起那盤色澤鮮亮的梭子蟹,跟自己麵前的白灼青菜調換了位置。

愣了兩秒,溫有衾抬頭看向這隻手的主人。

關子昂回避著他的視線,自顧自地從旁邊扯了一張抽紙,低眸擦拭著沾到手指上的油汙,一聲不吭。

廚房那邊,應文靜跟丈夫一起端著四碗白米飯走了出來,一一分給他們。

很快就看到了被調換了位置的菜。

“你換的?”

她略帶詫異地看向溫有衾,眉頭卻不自主朝著眉心蹙起。

“我換的。”

從始至終沒開過口的關子昂抬眸看向他媽,“媽,我不想吃這個了。”

應文靜卻感到奇怪:“我昨天問你的時候不是你說要吃的嗎?”

“突然就不想吃了。”關子昂伸手將應文靜拉到座位上坐好,“媽,你都忙了一下午了,快吃飯吧。”

聽到兒子關心的話,應文靜欣慰地笑了一下,坐回椅子上後,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起了晚飯。

餐桌旁邊的窗戶沒有關緊,傍晚寒涼的風透過縫隙吹進,將溫有衾捏著筷子的手凍得冰涼。

那盤跋山涉水,穿過了他一整個童年才抵達他跟前的梭子蟹,此刻看上去卻是那樣索然無味,泛著油光,油膩得惡心。

一頓飯吃完,應文靜起身將殘羹剩菜撤下,關晟望則轉身從冰箱裡拿出了事先定好的蛋糕。

生日蛋糕就是麵包店裡最普通的一種類型,上麵用聖女果和芒果點綴著,前端立著一塊寫有“生日快樂”的巧克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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