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助理可能也是知道點什麼,非常識相:“好的,那我走了,鄒總你們慢聊。”
說著就離開了房間,不一會兒,外麵傳來關門的聲響。等到最外麵的大門關上,房間內就隻剩下了王曾喜跟鄒黎兩個人的呼吸。
安靜得有些嚇人。沒一個人說話。
這也不奇怪,比起王曾亮那種沒事就愛吹牛逼顯擺,除了辦正事兒一般嘴上都沒個把門兒想啥說啥的沒文化大俗人,鄒黎這個書香門第出身的精英設計師就是徹頭徹尾的另一個極端了。
鄒黎不愛說話,當初他倆確定關係來家裡吃飯時,一頓飯吃下來滿共也就說了七八句,還都是王曾亮鋪著墊著給說出來的。如果王曾亮不在那打“掩護”,恐怕鄒黎一個人就能蒙頭吃完一頓飯。
也虧了鄒黎有個設計師身份傍身,他這種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個性才不那麼顯得突兀奇怪。
在王父王母這種老農民眼裡,設計師這種工作一聽就是高大上得不得了的,況且鄒黎學曆又高本事不差,家裡更不用提,父母雙雙大學教授,親朋好友皆是各圈大牛,跟王家父母這種樸實農民著實不在一個社會階層裡,更彆說鄒黎那張集鄒家父母優秀基因的臉,身材氣質又相當出眾,在王曾亮的刻意吹捧下,他在王家父母的心裡幾乎拔高成了電視上的藝術家大明星一個水準的人物。
用王曾亮的話來說,鄒黎能看上他,願意跟他搞同性戀,那都是他們家十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不然的話,憑王曾亮那張嘴“操他媽”閉嘴“日他祖宗”的素質,能找到個什麼好種?
也是被初次印象給震住了,那次吃飯後王家父母竟再沒說王曾亮什麼。
自從兒子出了這種事,他們也通過各種渠道了解了同性戀圈子,知道這個圈子裡亂七八糟的惡心事很多,這也是他們激烈反對的重要原因。三年來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先斬後奏介紹相親,一哭二鬨三上吊,連斷絕親子關係的招都使過了,可又是個什麼結果?他們那兒子多無賴的角色,鬥了三年也沒鬥過,還能怎麼樣?辛辛苦苦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子,嘴上威脅威脅就算了,總不能真不要了吧?
眼看著就是“行也行,不行也得行”了的狀態,他們也沒什麼話語權,除了隨他去也沒其他著了。
自我安慰著,兒子找個這樣家世清白又優秀的人物過日子總比混那些亂七八糟的圈子好得多,要是真給他們亂混亂耍惹一身病回來,那才真是得不償失。
從那以後,王曾亮算是跟鄒黎真正“名正言順”在一起了。當然了,也隻是限於王曾亮這邊兒的“名正言順”。
鄒黎那邊。
王曾喜可是聽說了,他哥第一次上門的時候,鄒黎他媽直接一個耳光就給他哥扇上了。而鄒黎本人,據說當時就站在旁邊看著,除了攔著他媽以外,竟然連一句話都沒為他哥說,由著鄒家父母把他哥罵得狗屁不是,堪比陰溝裡的蒼蠅。
這也是為什麼他一直唱衰他哥跟鄒黎的原因。
而如今,這個鄒黎,在跟他哥處了三四年以後選擇了出軌舊愛。親嘴,還被他哥抓了現場。
現在戴著口罩,是因為被打掉了一顆牙。
活他媽的該。
房間裡又安靜了一陣子。
王曾喜看著對麵的男人,嗤笑一聲:“我來這兒也沒什麼想法,也不想討什麼公道問什麼原因,我就是來給我哥帶幾句話。”
正在給他倒水的男人看了他一眼。
王曾喜說:“我哥說,他放在你那的東西就都不要了,你找人扔了吧,這麼多年你們也沒什麼經濟糾纏,挺好的,分手也方便,在你那住了幾年的房租我哥之後會打給你,請你務必收下,也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就當是給你種牙的錢了,不然你這麼一英俊瀟灑的大帥哥缺縫兒了多磕磣,不過你也把我哥打得肋骨裂了一根,算是扯平了。”
男人直起身子。
“我哥還說,從此以後你們倆就彆聯係了,這麼多年他倒貼你估計也把你惡心夠了,你看他厭煩,心也不在他那裡,再勉強過下去也沒什麼意思,就這樣好聚好散,以後各過各的日子,你開心他也開心,分手快樂。”
對麵的人摘下口罩,露出紅腫的右臉,他似乎想說什麼,但王曾喜沒給他這個機會。
“鄒哥不是一直覺得跟我哥那種人在一起是一種人生中必然經曆的苦修嗎?”王曾喜抬頭對著他,滿眼的嘲諷,“恭喜你啊,脫離苦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