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不是鄒黎第一次發出這種言論,王曾亮早就習慣了,不過每一次聽還是窩火。昨晚才和好,這會兒就發火吵架也不太合適,他忍了忍,低頭打算親一下鄒黎緩和氣氛,結果被人毫不給麵子地躲開了。
“我說了我不會去就是不會去。”鄒黎掀開被子下了床,去了洗手間反鎖了門,沒兩秒傳出來淋浴的聲音。
王曾亮保持著單膝跪在床上低頭親吻的姿勢,盯著床單發了幾秒的呆,好半天才深深地呼了口氣,揉了揉著肋骨隱隱發痛的位置。
一時有點分不清是骨頭疼還是胸口疼。這個家夥,真的。
是覺得他沒有傷心這個功能是吧?
鄒黎的固執是出了名的,他說不做的事就真的不會做,跪下來求也沒用。當年王曾亮還處在追求階段時,每天去鄒黎工作室樓下等他下班,變著花樣送早點送花,拿老一套泡妹的方法泡男人,泡了整整一年,據說,他所有的早點都進了彆人的肚子,所有的花都扔了垃圾桶。心狠極了。
如果不是後來王曾亮在某個工程上幫了鄒黎的大忙,通過他的人脈賣了大人情給鄒黎,估計就算再來一年,鄒黎也不會跟他多說幾個字多給他幾個眼神。
“呼……”還是這兩年好日子過太多了,忘了這個人的真實德性。
自從魯雲當了鄒黎的秘書,鄒黎的脾氣肉眼可見地變好,慢慢還學會了和不喜歡的人事妥協,偶爾還會給王曾亮一些“驚喜”,就算隻是敷衍地有條件地答應也讓他感到生活充滿了希望。
“不知道魯雲是怎麼教出來的,太難搞了。”王曾亮輕輕呼氣,自言自語,“忍住,王曾亮,加油,王曾亮。”
加你媽。
了戈壁。
剛加完的油在聽到鄒黎洗完澡出來跟他說的話之後就漏沒了,他簡直就想一巴掌抽死昨天頂著綠帽子原諒對方的他自己。
“出於公平,以後你也不用見我爸媽。”
“?”
“我不想跟無關的人打交道。”鄒黎頂著浴巾,一臉忍耐著巨大心煩做出巨大退讓的神情,“我會跟你去,不過,我不會跟你們一起吃飯,就隻是見一麵。”
糟心的話還沒有完。
“王曾亮,不要得寸進尺。”
“…………???”
得寸進尺?這個姓鄒的哪裡來的臉說他?
吃飯的地方是李秋美定的,這是自三年前以來他們和鄒黎正式見的第二次麵,這期間大多數時候都是王曾亮和他們視頻的時候偶爾讓鄒黎露露臉。
為了表示他們老兩口對鄒黎的重視和喜愛,以及搞好兩個兒子之間的關係團結,李秋美決定以長輩的身份斥巨資請下這頓飯,於是她讓王曾喜在某餐飲app上找飯店,從價格高到價格低排序,選了附近最貴的那一家。
人均一千三。
五個人就是六千多。
王曾喜說太貴了,李秋美說:“咱要的就是貴。”
“沒必要,人家鄒……鄒哥又不是沒吃過這些,人家什麼出身什麼家庭你又不是不知道,乾嘛搞這些有的沒的。”
“不管人家吃沒吃過,我就是要請這麼貴的。”李秋美心裡也肉疼得在滴血,這可是他們家老兩口種一個季度的地的錢,“不能讓人看不起你哥,你懂不?”
王曾喜心說,人家鄒黎什麼時候看起過你家兒子了?
“你哥跟小鄒,可以說是門不當戶也不對,但是人家還是跟你哥過了這麼多年,很說明問題了,不能太寒磣讓人家心寒以為我們是貪人家財,咱們窮人不窮誌,小鄒跟你哥鬨不愉快,估計多少跟我們家的情況有關係的。”
王曾喜就覺得他媽這個農村婦女電視劇看多了,想太多,他覺得就單純是他哥自己的問題,就他哥那個舔狗樣,擱誰能看得起啊:“能有什麼關係,你們這麼幾年麵都沒見兩個,還能扯上什麼關係了?”
說到這,一直沉默的王春突然開口。
“年初的時候,小鄒他爸爸給我們打了個電話……”
王曾喜睜大眼。
*
巧了不是,王曾亮拉著鄒黎來到餐廳後,一進門就看到了個讓他熟悉又頭痛、恨不得掉頭就走的人影。
李圓抱著胳膊站在門口“笑”臉相迎:“兩位有預定嗎?”
王曾喜出包廂來接人:“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