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起來的時候鼻頭先是微微皺起,繼而是眼睛裡也有了笑意,眼眸黑白分明水潤瑩光,宛若是盛了一泓秋水。
要是春雨幼兒園的小朋友們在場,一定會哇的一聲叫出來。
他們的小雲老師長得很好看,笑起來的時候更是陽光燦爛!
桑雲窈對著計文莉這樣一笑,計文莉心跳都有些快了,她媽還說桑雲窈看起來性子古怪,她的這個鄰居哪兒古怪了?明明看上去很漂亮,笑起來也是如此。
“你心情好了啊。”計文莉脫口而出,“我前天晚上聽到你嚶嚶嚶的,像是蚊子嗡嗡,害得我一晚上都沒睡好。”
桑雲窈想著的那應該是原主的哭泣聲,立即道歉,“對不起啊,主要是我以為還有最後一個親人在世間,沒想到她也去世了,吵到你了,不好意思。”
“我不是嫌棄你吵。”計文莉有些煩躁地說。
計文莉在第一句話說出來之後立即後悔了,其實她是想關心這位鄰居,但是這話說的像是在嫌棄彆人哭得煩人,其實她隻是覺得對方的難過也是壓低了聲音,聽起來說不出的委屈和心酸。
計文莉說道:“我就是覺得你挺可憐的。”
計文莉又覺得自己說的不對,或許是因為她昨個兒聽到了單位上的人說自己壞話,明明那個人明麵上和自己交好,怎麼私下裡這樣乾事情?
計文莉一想到等會單位又會遇到對方,心裡頭不舒坦,乾脆地不說話了。
反正她就是嘴巴笨,一丁點都不會說話,還經常把自己的丈夫孔櫟氣得扭頭不理她,這會兒得罪了桑雲窈就算了,反正大不了以後還是不說話!
計文莉以為桑雲窈會生氣,不理她,沒想到桑雲窈說道:“謝謝你的關心。確實家裡接二連三發生事情讓人很難受,但是事情總會過去的,人不可能一直會是低穀。”
計文莉嗯了一聲,側過頭看著桑雲窈艱難想要擰毛巾,直接說道:“你這手都不行,我來幫你。”
計文莉怕對方傷著右手,利落地把毛巾擰乾,遞給了桑雲窈。
原主給計文莉打得標簽是高傲不好相處說話刻薄。
而現在的桑雲窈覺得計文莉脾氣有點急,說話有點直,這種人倒是她以前比較放心往來的那類人,因為性格相對比較直率,不用擔心會給來暗箭。
“謝謝啊。”桑雲窈燦爛一笑,“你幾點上班?我等會要去街道辦事處門口坐車,要不咱們一起走?”
要是平時計文莉在說錯了很多話,心情不好的時候是不愛搭理人的,看著桑雲窈的笑容燦爛,她下意識地答應:“好啊。”
“你年齡比我大一點,我喊你文莉姐好不好?”桑雲窈笑著說道,“你喊我小雲就行,我名字的第二個字有點複雜,以前我沒上班的時候,熟悉的人都是喊我小雲。”
“中。”
桑雲窈在現代算是半個社牛,和計文莉這樣走出去的功夫,就讓原本有些鬱悶的計文莉心情開闊了一些,計文莉甚至還把辦公室的電話給了對方,桑雲窈確定返程以後,可以給她打電話,到時候她會來接她。
“會不會很麻煩你?”
“沒事。”計文莉說道,“又不是公家的車,我自己家裡的車,我爸還讓我多開開車,說是給單位領導開車方便,容易提拔,我自己不愛開。”
計文莉和桑雲窈兩人走在一起,也被街道辦事處的人看到了,計文莉是上麵領導的女兒,她的同事徐紅娟是背地裡吐槽計文莉,但是明麵上又忍不住多關注她。
等到桑雲窈上了公共汽車,汽車尾氣都看不到了,徐紅娟連忙去追計文莉::“文莉,你這是送誰啊,哪個領導的姑娘?她咋不開車?”
話說的人正是那天計文莉聽到說她壞話的,計文莉對著那人翻白眼,“你管得著嗎?”
計文莉踩著小皮鞋就往院子裡走,把徐紅娟看得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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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著搖搖晃晃的公交車到了火車站,火車站和昨天來的時候一樣熱鬨,大包小包挑著擔子,有人帶著撲棱著翅膀的雞鴨鵝,還有光屁股的小孩在跑來跑去,桑雲窈努力想要避開人,偏偏是越想要避開人,結果越是呼啦啦地來了一大堆人,直接把桑雲窈給擠得雙腳不挨地。
桑雲窈眼見著把她急得往檢票口去,簡直要急死了,她根本就不是這一趟的火車!
祁衛東在車站裡一下就看到了被擠得從人群裡凸出來一小節的桑雲窈。
他一雙手分開人群,一隻手握住了桑雲窈的左手手腕,一隻手虛握住桑雲窈的腰肢,“得罪了。”
他的力氣很大,滿是槍繭的手穩穩地托住了桑雲窈,把她從密集的人群裡給提溜了出來。
夏日穿得輕薄,隔著薄薄的衣衫可以感受到男人的手掌力道和灼熱溫度,桑雲窈在發現把自己解救出來的是昨個兒的單眼皮帥哥,耳朵尖都不爭氣地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