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撅起嘴巴,眼睛使勁往下撇,在看到自己的嘴巴也是黑乎乎的後,一張小臉頓時苦巴了起來,“怎麼辦?朝朝也成大黑嘴巴了。”
華向陽正想安慰,裴明鈞就大手一揮,豪邁道,“沒事,回去洗洗就乾淨了,吃桑葚的,哪有不臟嘴巴的,這都是小事。”
朝朝吸了吸鼻子,又抬起自己黑乎乎黏膩膩的小爪子,看向哥哥,詢問道,“可以洗乾淨嗎?”
華向陽已經是過來人了,自然知道這玩意兒至少三天不褪色,但他這會兒也不能直接給妹妹說,否則小家夥就得哭出來了,於是便含糊道,“能洗的,隻不過要多洗幾遍。”
朝朝鬆了口氣,苦巴的小臉頓時放晴,拍著小胸脯連連點頭,“能洗就好,能洗就好。”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哥所謂的‘多洗幾遍’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幾遍,而是修飾過後的說法,所以未來的兩天她都頂著一張小花臉,一直到去了舅舅家,小臉才完全褪色,而作為重災區的手手,一直持續了一個星期才變乾淨。
當然,現在的小團子還是很樂觀的,見樹上已經隻剩一些還沒熟的青色果果後,就催著兩個哥哥回家了。
在他們回到家時,楊麗珠正在接待隔壁的葛珍珍母女,看著捧著一圍兜桑葚興衝衝跑進來的女兒和跟在後麵低著頭走進來的兩個大黑嘴巴時,楊麗珠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
深吸了好幾口氣後,才把衝到腦門心的那股氣給壓回去,“你們這到底是去學校了還是去挖煤了,華朝陽,你這臉上是怎麼回事?”
媽媽一喊大名,朝朝就老實了,她眼裡的興奮淡了下去,高高舉著的小手也慢慢的收了回來,小腳在地上磨蹭了兩下,她老實的彙報,“去學校了,沒有去挖煤,臉上係吃桑葚吃的,可以洗乾淨。”
楊麗珠壓下去的火又衝了上來,也顧不得屋裡還有客人,一把就將麵前的小崽子抄了起來,又對縮在一旁的兩個大崽子喊,“都給我過來洗手洗臉,看看你們這樣子,我真是……真是,算了,趕緊的,過來!”
氣衝衝的走到灶房門口她才想起屋裡還有人,連忙熄了火,歉意的衝葛珍珍道,“不好意思啊,你先坐坐,孩子弄得一身都是,我得先給他們洗洗。”
葛珍珍笑著點了點頭,細聲細氣道,“沒關係的,你快去吧,免得一會兒洗不掉了。”
聽到洗不掉,朝朝頓時急了,連忙催媽媽,“媽媽,快,要洗掉,朝朝不要做小花貓。”
楊麗珠沒好氣的在她屁股上拍了下,“現在知道急了,吃的時候怎麼不記得。”
話雖然這麼說著,但她也沒再耽擱,到了灶房就連忙打了三盆水出來,又把之前留下的皂莢翻了出來,遞了兩個給華向陽和裴明鈞,讓他們自己趕緊洗後,就開始對付朝朝這個重災區。
然而水換了兩盆,朝朝的小手和小臉都搓了好幾遍,也隻是把她小臉上的黑變成了紫,手上卻一點變化都沒有。
朝朝鬱悶了,舉著小手欲哭無淚,“怎麼洗不掉。”
楊麗珠這會兒氣也消了,嗔了她一眼,“現在知道了,我看你後天怎麼去舅舅家。”
朝朝扁起了小嘴,再次把手手舉到媽媽麵前,“再搓搓。”
楊麗珠把她手按了回去,“不能搓了,再搓你就要脫皮了。”
“可係沒掉。”
氣消之後,楊麗珠的態度就很隨意了,她安慰道,“沒事,過幾天就掉了,來,把你小牙齒也刷刷,瞧這黑得。”
朝朝:!
“牙齒也黑了!”
“不然呢,你嘴巴都黑了,牙齒怎麼會不黑,來,張嘴。”
朝朝:……
“我以後不吃桑葚了。”
第一回吃就黑成這樣,也太欺負孩子了。
華向陽和裴明鈞倒是已經習慣了,見妹妹苦巴巴的,就趕緊安慰,“沒事的朝朝,過兩天就消了,桑葚那麼好吃,怎麼能不吃呢,明年咱們再戰!”
朝朝瞅了兩人一眼,木然無語。
楊麗珠在給朝朝又洗刷了一遍後,又挨著給華向陽和裴明鈞也再洗了一遍,洗完後,就結束了這場毫無意義的洗手洗臉活動。
從灶房裡出來,朝朝還蔫噠噠的,連給自己的新朋友和她的媽媽打招呼都隻是有氣無力的揮了揮手,連嘴巴都沒張開。
看得廘玲很是擔心。
移到她身邊,小小的戳了她一下,問道,“朝朝,你怎麼啦?”
朝朝沒說話,隻對著媽媽端著的那盆桑葚努了努嘴。
廘玲有些茫然,沒有明白她的意思,正要再問,楊麗珠就把桑葚遞到了她麵前,“玲玲吃點桑葚,是他們三個帶回來的。”
玲玲有些不好意思,靦腆的看向葛珍珍,見葛珍珍點了頭後,才伸出了手去,正要伸手去拿,就被朝朝攔了下來。
玲玲一愣,眼裡有些受傷,她低垂著頭,小聲聲道,“朝朝不想給我吃嗎?”
朝朝連連搖頭,拿乾淨的小手抬起她的臉,又把自己那隻黑乎乎的小手湊了過去,示意她看。
玲玲茫然的看了眼,“朝朝是說手手臟嗎?”
朝朝跺了跺腳,也顧不得在新朋友麵前丟臉了,開口道,“吃了嘴巴和牙齒會黑掉!”
玲玲這才恍然,隨即笑開,“沒關係的,朝朝也是黑的,我可以陪著朝朝啊~”
朝朝:……
算了,你高興就好。
作者有話說:
朝朝:嗚嗚,我變成小花貓了,洗不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