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病床上的於樂珍吃著二嫂吳蕙蘭買的早餐。
聽完了湯康勝的下場，沉默很久，神情黯然。
吳蕙蘭有種想掐自己人中的衝動，“……你不會還對他餘情未了吧？”
但凡這要是她的親妹妹，她一定動手打人了。
這是什麼頂級戀愛腦啊！
“不是……”於樂珍眼角微紅，在心裡使勁割舍斷這段失敗的婚姻。
她摸著肚子，憐惜道：“我就是同情兒子還沒有出生，就攤上這樣一個有案底的父親，以後不能考公。”
“……”
吳惠蘭頭頂飄過六個點。
他們這種家庭，又不是隻有考公一條路可以走？
而且——
“你肚子裡懷的還不確定是男是女，你彆總把兒子掛在嘴邊，什麼時候也能關心關心於前她們三個？”
“女孩子心思細膩，湯康勝這事對她們衝擊不小，你出院後記得好好和於前三姐妹談談……”
“知道了二嫂。”於樂珍小聲嘀咕了一句，“都多大人了，還需要我安慰不成？”
吳蕙蘭見於樂珍口裡說得好聽，表情卻不像是在意的樣子。
做親嫂子的，她很無奈。
所以，回到於家，特意去找於前三姐妹說說話。
於程、於似兩個眼睛哭得桃子一樣。
“二舅媽，因為我們是女孩，爸爸不認我們，媽媽也隻喜歡肚子裡的弟弟……”
“我們是不是沒有爸爸媽媽了？”
吳蕙蘭頭疼地摁了摁眉間，“沒有的事，以後就忘了這個父親吧，至於你們母親……她本來就是高齡產婦，又動了胎氣需要安心養胎，這段時間可能無暇照顧你們，你們也要理解她。”
“要是遇到什麼問題，可以來找我。”
於家陰盛陽衰，吳蕙蘭自己有兩個兒子，腰杆子最硬。
其實不太想把於樂珍這三個女兒的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言語間流露出幾分煩躁。
於前一頓，身體纖瘦，柔弱得如同小白花，低聲道：“謝謝二舅媽，大舅、婧姐和薇薇妹妹跟我們說過了。”
她掐著手心，心思高度敏感又有強烈自尊的人，一顆心如針紮，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一朝之間，她和妹妹們的生活被徹底顛覆。
不僅父親入獄，還被身邊的人用看可憐蟲的眼神看著。
吳蕙蘭遞過去一張卡，“這裡麵的錢，給你們生活用。”
於前一團氣憋在心口。
她上前接過卡，“二舅媽，謝謝你的好意，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一個人會照顧好妹妹們的。”
“小前你是大姐，你懂事了。”吳蕙蘭深感欣慰。
然而，她前腳剛走。
後腳，於前把卡扔在垃圾桶，雙手攪合在一起。
於似迷茫道：“姐姐，為什麼要把錢給扔了？爸爸把我們這些年收到的錢存了起來，沒有還給我們。媽媽也要養胎，平時也不管我們。”
於程補充道：“可我們買東西和上課外輔導班需要錢……”
於前把人摟在懷裡，眼眶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