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墓帶出來的東西、詹家又被魔岑的下屬魔嵐盯上,這兩件事和餘老板那事似乎有相同的地方。
那個大墓……會是連蕎等人正在尋找的天師大墓嗎?
陳薇按捺下這些複雜的思緒,垂眸看向詹天格。
好運和守護,這兩樣東西普通人隻有靠善事和信仰積攢。
要是隨隨便便種下一棵槐樹種子,就想要得到福運,這真是癡心妄想了。
她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因為從詹天格的神情中能看出——詹家人知道後悔了。
“那顆槐樹……其實根本不是我們詹家的神物。自從種下那棵樹後,詹家就頻頻遭遇不幸的事。生意失敗、家族紛爭、甚至……甚至還有人離奇失蹤,老一輩的人都說,是因為槐樹而死。”每個字都耗費了詹天格極大的力氣。
而死的第一個詹家人,就是那位把種子從大墓裡帶出來的人。
那位在失蹤前的幾日,嘴裡神神叨叨念著‘犯下了大錯、完了、天打五雷轟頂……’
沒有人知道他在說什麼,也沒人聽得懂他語無倫次是想表達什麼。
詹天格隻知道自己年輕恨他,恨他害了詹家至此。
到了晚年那股恨變為了被迫接受事實的無奈。
“詹家這一代,我是最後一個血脈了。我也要為了我的養子、為了我養子的孩子著想。要不是實在沒有辦法,我不敢害人性命的啊……”詹天格祈求地目光看向陳薇,血流不止的情況讓他感到生命力在流失,“陳薇大師,你救救我,我還不想死。”
“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陳薇問道:“你知不知道我們現在在哪裡?”
墜落到槐樹裡的深淵黑洞,自從落地起陳薇便發現自己處於一個密閉的空間。
這裡空氣並不流暢,上麵沒有風聲地下沒有水聲,安靜得她能聽到詹天格身上的血滴答落下的聲音。
詹天格迷茫地環顧四周,“我……我真的不知道這是哪裡。我也沒來過,隻知道掉進這裡的人都沒有活著出去的。”
陳薇甩給詹天格一道止血符,這是詹家最後一個人,留著說不定還有用,暫時留他一條命。
詹天格感激涕零:“謝謝陳薇大師,陳薇大師您有什麼需要的,直接和我說,我絕對不會給你添麻煩!”
陳薇沒搭理他的諂媚,開始主動打探這裡的情況。
——
詹家。
魔嵐身披一襲黑衣,把渾身上下遮擋得嚴嚴實實,杜絕碰到一點陽光。
他仔細檢查著槐樹的情況,確定深淵已經合上,頓覺心中一定。
陳薇是極難對付的天師,如今終於把她給困死在了裡麵。
啪嗒——
一個圓滾滾的皮球從小孩手裡掉在地上,滾到魔嵐腳下。
小孩許是在外麵瘋玩回來,臉頰粉撲撲的,身上的衣服也沾了不少泥和草屑。
他瞪圓著眼睛,像是小老虎一般看著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家裡的大叔叔,“喂!你是誰!為什麼突然出現在我家裡,快出去!”
“爺爺呢?他怎麼沒把你趕出去?”
小孩從記憶起就被灌輸了一個觀念,絕對不允許任何外人進入自己的家裡。
眼前這個大叔叔,又是哪裡來?
“你要去見你爺爺嗎?”魔嵐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他像是看待獵物一般,緩緩地伸出手,向著呆立在原地的小孩逼近。
手指彎曲成爪,瞬間掐住他的脖子。
魔嵐的嘴角勾起一抹猙獰的笑容,
小孩的臉上瞬間失去了血色,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呃……呃……”
小身體掙紮著,想要掙脫魔嵐的束縛,但那雙小手卻無力地推搡著空氣。
魔嵐用力一掐,小孩的脖子便發出了一聲清脆的斷裂聲。
小孩的身體軟軟地倒在了地上,他的眼睛仍然瞪得大大的,殘留著恐懼。
這條脆弱的小生命死了。
小孩的鬼魂從體內飄起,他懵懵懂懂看著自己被掐斷脖子的身體,遲鈍到表現不出任何神情,“我這是怎麼了?”
“每日行一惡,你被我殺死了。”魔嵐抬手,正要吸收小孩的鬼魂能量。
忽地,一陣風吹過。
槐樹沙沙作響。
小孩的鬼魂極快地飄向槐樹,成為樹瘤上的一張帶著懵懂的鬼臉。
“可惡!”魔嵐落空的手捏成拳,惡狠狠地盯著這棵鬼樹,“竟然敢從我手裡搶東西,等大帝奪走你的樹心之源,徹底把你砍成木頭燒了!”
這些年來,詹天格替他謀殺了那麼多人,本該屬於他修煉資源的那些鬼魂,竟被這棵槐樹全部吸走。
虎口奪食,當真是可恨!
魔嵐甩袖離開。
高牆聳立的詹家隔絕了窺視,以至於一老一少出了情況,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
然而,當天晚上,遠在春寧村的於家幾人發現了陳薇失蹤。
最先有反應的是正在抱著奶瓶喝奶的小嘉禧。
他雙腿一蹬,猛地從嬰兒床上直起腰,小手抓著奶瓶敲打著床沿,“姑姑姑姑姑……”
小嘴裡發出急促的喊聲。
自從帶了小孩,嚴重睡眠不足的黃老頭打著哈欠走來,“祖宗啊,你到底在咕咕咕叫什麼?是不是吃飽了撐著了?”
小嘉禧氣得蹬腿,“姑!”
黃老頭木著臉,和他大眼瞪小眼,“咕咕咕?難道你返祖的獸類是鷓鴣鳥?”
說完,他又自言自語,“也太遜色了吧,不說是鳳凰青鸞這種神鳥,好歹也應該是什麼數斯、鵸鵌、勝遇、畢方這種山海經裡出現的上古神獸,最差最差是個鷹啊雕啊也不錯,咋麼是個隨處可見的鷓鴣鳥呢?”
小嘉禧急得想開口說話,奈何隻能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姑!姑!”
“姑姑?”黃老頭這回可算聽懂了,他道:“感情你咕咕叫是想找小師妹啊?”
小家禧小腦袋點頭如搗蒜。
沒錯!
找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