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明亮的臥室內,祁竹生被人摟著腰抵在門上。
夏宸看著年輕,但是他的身形卻比祁竹生大了整整一圈,以至於祁竹生整個人差不多陷在了他的懷裡。
“先生......”夏宸輕輕把頭埋在祁竹生頸窩處,說出來的話仿佛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一樣,“先生故意逗我,我要生氣了。”
祁竹生放鬆了身體,把一部分重量壓在了夏宸環著他的手臂上。
“我可沒有故意逗你,‘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祁竹生帶著笑意道,“好了,乖一點,鬆開我,我要去洗澡了。”
夏宸不依,還是黏糊糊地抱著祁竹生不願意撒手。
祁竹生見狀無可奈何,隻能湊在他耳邊小聲道:“夏總難不成是想跟我一起去沐浴?”
夏宸聞言一愣,而後整個人就跟燙熟了一樣,從耳根一路紅到了脖頸,緋紅爬上了他的臉頰。
“先...先生......”夏宸慌裡慌張地抬起頭,整個人看起來又興奮又不好意思,“這...這不合適吧。”
這小子平時耍流氓耍得得心應手,真到了正事上直接便慫了。
祁竹生心下好笑,見狀故意看著他挑了挑眉:“真不去?”
夏宸那張英俊的臉紅得簡直要滴血,他下意識搖了搖頭,而後好像又反悔了,猶豫了一下後又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他心裡到底想的是什麼。
“有賊心沒賊膽的小混蛋。”祁竹生失笑,抬手點了點他的額頭,“好了,逗你的,我要去洗澡了。”
言罷,祁竹生握著夏宸的手腕輕輕施了個巧勁,夏宸手腕一麻,還沒反應過來便已經鬆開了手。
祁竹生從他懷抱中輕輕掙脫出來,優哉遊哉地走到了櫃子前,翻找起了換洗的衣物。
夏宸站在原地怔愣了片刻,而後才陡然意識到:祁竹生要是真不想讓他抱,那他估計有一萬種方法拒絕自己。
這種類似於默許的縱容,其實就是不加掩飾的偏愛。
在今天之前,夏宸其實一直拿不準祁竹生的意思。他一直感覺自己就像個捧著真心求神仙垂憐的凡人,那個高高在上的美人時不時地逗一下他,仿佛在逗一個喜歡的小狗。
但是真的有人會默許不喜歡的人對他做這麼過分的事情嗎?真的有人會對不喜歡的人發出這種帶著暗示意味的邀請嗎?
夏宸知道祁竹生很大程度上隻是為了逗自己,他隻是想看自己麵紅耳赤的樣子,感覺這樣很好玩。
但這種無限親昵的逗弄卻讓夏宸氣血翻湧,讓他想要更多,夏宸意識到了自己的貪婪,但他控製不住自己。
如果我再做的過分一點,先生會不會也和方才一樣縱容自己?
夏宸斂去了年輕人的莽撞與害羞,抬眸宛如一頭真正的狼般看著背對著他在櫃子間翻找東西的美人。
夏天的衣服很薄,祁竹生低頭在櫃子間翻找衣物時,上衣的下擺隨著他的動作向上滑了一些,露出了一截纖細白皙的腰肢。
夏宸曾經沒有辦法理解東方人對於含蓄的審美,他一直以為美就是波瀾壯闊的、大開大合的,直到現在,他突然就悟了——不經意露出的手腕、含羞帶怯的耳尖以及從衣料下擺透出的腰線。
猶抱琵琶半遮麵,若有若現的誘惑才是最勾人的絕色。
祁竹生找好洗澡用品轉過身時,夏宸還跟個柱子一樣立在門口,看起來頗有些藝術性。
祁竹生心下有些好笑,他拎著東西走了過去,不過他剛走到門口,那根柱子便陡然恢複了意識,抬手精準地抓住了祁竹生的手腕。
祁竹生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見狀抬眸看著夏宸戲謔道:“夏總沉思了半天思考出什麼結果了?想明白了?”
夏宸的手心燙的驚人,顯然是已經被祁竹生撩出了火,他輕輕摩挲著祁竹生的手腕,酥麻感從手腕一路攀到了脊椎,使得祁竹生下意識顫抖了一下。
“嗯,我想明白了。”夏宸低聲道,“但是怕浴室太小,站不下兩個人。”
他的聲音啞得不正常,明顯壓著一股邪火。
祁竹生這才意識到了不對,陡然明白過來,狼狗好像被他撩撥成了狼崽子,逗小狗有意思,但是逗狼崽子可就是引火上身了。
祁竹生連忙把手往回抽了抽,咳嗽了一聲正色道:“剛剛跟你開玩笑呢,彆鬨。”
說著祁竹生抬起另外一隻手便要去開門,夏宸見狀立馬握住了他的另外一隻手,輕輕一用力,便把祁竹生的兩隻手都抓在了自己的手裡。
而後夏宸奪過祁竹生手裡的衣物——那是一件白色的襯衣,他鬆鬆地按著祁竹生的手臂,三下五除二便用襯衣把祁竹生的雙手給綁了起來。
祁竹生被夏宸如此行雲流水的操作給震驚到了,回過神後他卻發現為時已晚,自己的手腕已經被人用衣服捆在了身後,整個人就如同案板上的魚肉一般,隻能任人宰割。
不過夏宸隻是象征意義地綁了一下,襯衫又不是麻繩,其實隻要稍微用點力就能掙脫,但祁竹生現下已經亂了陣腳,一時間連掙脫都忘了。
“剛剛明明是先生喊我去的,我不願意去,先生還說我是小混蛋。”夏宸居然還惡人先告狀,委屈可憐的樣子仿佛他真的被祁竹生玩弄了一眼,“現在我願意去了,先生怎麼又反悔了呢。”
祁竹生這輩子沒經曆過捆著手跟人交流的場景,人對於危險的直覺讓他下意識往後靠了靠,然而背後就是臥室門,他無路可退。
“是我剛剛失言了。”祁竹生硬著頭皮道,“你想讓我怎麼辦?”
夏宸一步便跨到了他的麵前,祁竹生被他逼得無處遁逃,身高和體型的優勢在這一刻被這小子彰顯得淋漓儘致。
“我想和先生洗澡。”夏宸居然還能用極其無辜的語氣說出這種話,仿佛他隻是一隻想和主人洗澡的小狗,純潔又無辜。
但祁竹生知道他不是,這就是一頭偽裝成小狗的狼,如果心軟鬆懈,最終的結果就是被狼崽子叼到狼窩裡吃得渣都不剩。
“除了這個。”祁竹生試圖跟被自己挑逗到興奮的狼崽子談判,“浴室太小了,站不下兩個人。”
夏宸眨了眨眼道:“除了這個都可以嗎?”
祁竹生硬著頭皮道:“嗯,除了這個都可以,但不能太過分。”
夏宸輕笑了一下,圖窮匕見道:“那先生親我一口,怎麼樣?這個不過分吧?”
祁竹生呼吸一滯,陡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被這小子耍了——這廝一開始的目的就是索吻,前麵那些都是虛的。
“夏總好手段啊。”祁竹生靠在門上抬眸看著夏宸,語氣間難得有了些起伏,“商業場上恐怕靠著這一手也是無往不利吧。”
夏宸低頭抵著他的額頭笑道:“不是有個成語叫兵不厭詐嘛。”
祁竹生抿著唇神色不善地看著他,夏宸被他瞪了一點不高興也沒有,反而更加興奮了。
“先生,你不高興的樣子也好可愛啊。”夏宸輕輕把下巴放在了祁竹生的肩膀上,語氣跟浸在糖水裡一樣,“你這麼瞪我,我都感覺好開心,你說我是不是生病了?”
祁竹生忍不住道:“確實,我覺得你確實需要找個醫生看看。”
夏宸在祁竹生的肩窩處低低地笑了:“醫生治不好的,隻有先生能治好。”
祁竹生忍無可忍道:“夏總,我勸你多看點文學名著,少看點言情,你的情話真的很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