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蘭蘭舉著攝像機,對準了大家。
四位壯漢身材高大,站在了後排。前麵是禿頭城管,還有個陌生的美女。
他們的後麵就是教堂,在拜占庭式的圓頂下,天使和神靈的雕塑點綴了背景。腳下是鵝卵石鋪成的,長著稀稀拉拉的小草。
這裡確實適合拍合照。
“老大,你稍微往另一邊站站,你頭頂太亮了,會反光。”之前不肯下車照相的男人說。
禿頭城管最討厭彆人說他禿了,所以並沒有挪位置。
“怎麼說話呢?”鴨舌帽笑嘻嘻的說。“老大,咱們應該讓美女站中間啊,所以你挪挪?”
禿頭城管默默看了看鴨舌帽,然後挪了位置。
“來吧,美女,站中間,雖然我以前沒見過你,但碰上就是緣分。”鴨舌帽繼續說。
那個女人穿著一身牛仔服,腰間彆了兩把槍,一頭海藻般亮麗的卷發直達腰間,膚白勝雪,朱唇飽滿,隻是那雙漂亮的杏眼中毫無靈氣,死氣沉沉。
“彆套近乎,我是華羅森。”陌生的美女說話了。
“……”
鴨舌帽撓了撓頭:“還真是防不勝防。”
季蘭蘭對著焦,鏡頭中儼然是另外一幅景象。
紅色的天空下,破爛不堪的拜占庭式建築上,爬滿了綠色的植物。前麵站著的城管和華羅森,看著還算是個人樣,就是臉色蒼白了些,但後麵四個人的皮膚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臉頰已經凹了下去,全身都散發出腐朽的氣息,明顯更像是屍體。
“來,笑一笑!”鴨舌帽壯漢說,然後咧開了嘴。
鏡頭中,大家都機械的模仿著笑容,雖然有些不自然,但卻格外淳樸。
他們的笑容頓時衝淡了整張照片陰鬱的氣氛,變得滑稽起來。
“對,就是這樣,不要動。”季蘭蘭大聲說,聚精會神的找到一個角度。
哢嚓!
“不行,你們有人翻白眼了,重新來。”季蘭蘭嚴厲地說。
也隻有在攝影師,她才會這樣對彆人說話。
“好的,就這樣,保持住。”她說。“我之後會用另外一個相機給你再照一張,現在這張的風格比較特彆,算是我自己的個人作品。”
“沒問題。”穿著黑背心的壯漢喊道。
“是男人就該專心工作,因為拍照,咱們已經浪費了2分鐘。”四個男人中最沉默的那個人終於說話了。
“很快就完事,也不是每天都有機會在這麼漂亮的地方拍合照的。”
片刻後——
“好了嗎?”華羅森忍不住喊道,他感覺在這站了很久,但季蘭蘭卻一直看著鏡頭,沒按快門。
“哦哦,馬上好!”
季蘭蘭結結巴巴的說,然後快速按下了快門。
哢嚓!
“好了。”季蘭蘭擺了擺手。“拍的不錯,你們走吧,之後我會把照片送過去。”
“誒,不拍第二張了嗎?”
“不用了。”
“你不跟我們一起坐公交車嗎?”
季蘭蘭搖了搖頭:“我還要在這攝影,你們先走吧。”
他們進入公交車,伴隨著一陣“轟轟隆隆”的噪音,車子啟動,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