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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蘇魯那龐大的身體上,佇立著一個克蘇魯雕像,唐元在雕像的旁邊睜開眼睛,他提著黑刀,俯視著周圍。
終於,又回到了這一層。
從高處可以看到宴會長桌上倒著很多醉倒的深潛者,在他們的旁邊是巨大的盤子和酒杯。有的酒杯傾倒了,裡麵的液體流淌出來,形成一片水窪。
“這就是夢開始的地方。”
唐元知道他要到哪裡去找人。在最初他剛進來時,那個“深潛者”毫無障礙的讓唐元相信了他,並且成功放出了錯誤的信息。
隻有自己才能騙到自己,當時唐元甚至都沒有任何懷疑——這本身就是反常的,但正因為是他自己,所以才沒辦法看清,這就是當局者迷。
那個“深潛者”就是這一層真正的夢主人,也就是最後的白衣唐元。
唐元提著黑刀順著克蘇魯巨大的觸手而下,他小心翼翼地避開這個龐然大物噴出的氣流,翻過一個個障礙,前往宴會長桌。
突然,腳下的龐然大物震動起來,無數道灼熱的氣流從觸手中噴出,震耳欲聾的噪音響徹整個空間,鼾聲變小,某個東西即將蘇醒。
唐元一時間沒站穩,他連忙俯下身子,用雙手抓住“地麵”。
一陣天旋地轉,巨大的氣流襲擊著唐元的身體,他的雙手實在沒辦法繼續抓著“地麵,他試圖伸手抓住其他東西,但是根本來不及就被甩了下去。
唐元從高空中掉了下去。
地麵上方的虛空裂開,兩道鞭狀觸手伸出,就像是快速生長的藤蔓,纏繞住掉下來的唐元,卸掉他身上的力道。
“安全著陸。”
他被放到地麵上,身邊的虛空逐漸閉合,觸手伸了回去。
一道巨大的陰影壓迫著他,抬起頭,那龐然大物已經蘇醒。雖然比不上真正的克蘇魯,但在這個夢中,他的身軀也是凡人無法仰望的巨大。
透過朦朧的水霧向上眺望,似乎能看到他的雙眼,那是兩道閃爍著紅光。
在巨大的宴會桌之下,被克蘇魯的陰影籠罩,唐元顯得格外渺小。
他呼喚出張一鳴,讓修格斯變成一道向上的階梯。唐元踏上這階梯,跑到宴會桌上麵。
站在桌子上之後,唐元逐漸能看到水霧之後的真貌。
在克蘇魯的頭頂站在一個白色的身影,他歇斯底裡地狂笑著,全身散發出濃烈的黑氣,不過這黑氣中不完全都是惡意,還夾雜著其他複雜的情感。
這才是最原始的夢主人,其他層的白衣唐元都算是他的分身。或者說,這一層的白衣唐元夢到了邪神舞會的“絕望”,“絕望”夢見了在懦弱傑克酒店的“逃避”,“逃避”夢見了在狂暴傑克酒店的“虛偽”,“虛偽”夢見了日常傑克世界的“冷漠”。
而在日常傑克世界中,唐元自己卻睡著了,從而又夢到了“癲狂”。由於這一層的夢主人既是唐元自己,又是“癲狂”,所以需要倆個人一起死才能醒來。
“‘癲狂’本質上來說是我夢到的,而其他人在這裡都屬於這個白衣的我夢到的。”
白衣唐元設下層層陷阱,就為了誤導他,讓唐元困在夢境中。
“你想讓我留在最深層的夢境,讓我迷失在潛意識深處,然後你就可以代替我醒過來。”唐元說。“你想做什麼?”
白衣唐元沒有回答,他抬起手。空間中出現無數水彈,由小至大的醞釀著,隨著他揮下手臂,這些水彈全部向唐元傾瀉下來。
這裡是他的夢,他可以為所欲為。
張一鳴富有彈性的身體像一個氣球撐大,擋在唐元的頭頂。但那些水彈卻好像可以鎖定目標,直接穿透了張一鳴的身體,卻完全沒有傷害到張一鳴,而是繼續向唐元進攻。
無數的水彈砸在唐元的身上,陣陣水霧彌漫開來。
水霧過後,唐元依然站著,卻衣衫襤褸,紅色的西服變得破爛不堪,頭發淩亂,身形甚至開始虛化起來。
“這裡我就是主宰,你怎麼鬥?”白衣唐元的聲音昂揚,語氣中充滿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