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末的京州,春雨瀝瀝,寒意更甚。
景堂院的主屋中大開門窗,裡間火爐中燃著銀絲炭。
暖意並不足卻也感受不到寒意。
床榻邊坐著的少女替老郡王擦拭完手臂後放下帕子,替老人蓋好被褥。
坐下來看著昏睡中的老人,整顆心臟仿佛被一隻無形之手狠狠拽緊。
老人從那日醒來後,就再也沒有醒來過。
江止也警惕佘裴音,但照著這幾日的觀察,佘裴音應該沒有發現什麼。
那怎麼就不見醒來?
就在江止盯著床榻上昏睡老人的臉上出神時,卿芸輕踩步伐走進來。
“姑娘,牌子送進了宮裡。”卿芸走上前直接蹲下身開始收拾銅盆以及錦帕,她的聲音也很小。
“得儘快才行。”江止的視線再次落在老人的臉上,喃呢“希望彆讓我等太久。”
“姑娘,奴婢有一事不明。”卿芸端起銅盆要起身時,帶著幾分疑惑盯著自家姑娘“要是那賀無言把你去找他的事情告訴給了老爺,怎麼辦?”
江止收起思緒,從木凳上起身,看了一眼老郡王後,側身朝著外間走去“賀無言不會告訴父親。”
那麼肯定的語氣倒是讓卿芸放心了不少,她不會去多嘴自家姑娘為何那麼相信賀無言。
“姑娘。”卿芸緊跟在江止身邊,語氣中透著擔憂“佘老夫人那裡定下了老爺與蕭氏的婚期,就在三月初五。”
江止麵容上沒有絲毫的變化,倒是很輕快地說道“最好是在父親大婚之日宮裡就能來消息。”
卿芸一看自家姑娘的心思根本就沒有放在佘裴音與蕭氏的事情上,徹底放心下來。
又道“那蕭氏帶來的女兒這幾日晨昏定省都伴在佘老夫人的身邊,奴婢還聽說佘老夫人給那佘姑娘請了一位教養媽媽。”
江止毫不意外,前世蕭清霜帶著佘絮兒來到江家後,那個老太婆就請了教養媽媽對佘絮兒極其的嚴格。
那時候的她心裡對蕭清霜不滿,更彆說與佘絮兒了。
找過佘老夫人鬨過一次,佘老夫人給的理由就是這佘絮兒進了江府,一舉一動代表的就是江家,走出去怎能丟了江家的臉?
“姑娘,你,你不介意嗎?”卿芸看著外來的人成為江家尊貴的姑娘心裡都是滿是不平,姑娘怎麼還這麼平靜?
江止倒是會心一笑“越沒有什麼就學什麼,難道要介意一個連教養都需下人教的外人?”
卿芸一聽,臉上有了笑意“姑娘說的是。”
——
三月初五,宜嫁娶。
京州放晴,許是春寒凜冽停在了二月末,陽春三月的暖意讓整個江府的下人都活絡起來。
今日的江府雖高門顯貴出現的少,但看在老郡王的麵上該送的禮還是到了江府。
與佘裴音走的相近的同僚也早早就來到了江府。
是以,今日的江府前院還算熱鬨。
待佘裴音與蕭氏拜完堂後,蕭清霜的一雙兒女在佘裴音引薦下走至恭賀的同僚前。
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以後蕭清霜的兒女就是佘裴音的兒女,雖在外人眼裡相隔一層,但也是佘裴音拂照之人。
蕭清霜把持有度的伴在佘裴音的身邊,舉手投足儘顯主母風範。
一雙兒女更是才情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