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黃莘兒所料,老三一家兩口正在屋裡生悶氣呢。
“憑什麼?啊?你說憑什麼,這三個小兔崽子啥事不乾就在陰涼地裡做那個玩具水車玩,倒讓彆人承擔黃莘兒要做的活,我不服氣!”老三媳婦一臉怒容,在屋裡轉來轉去。
“行了,轉的我頭疼。”黃海嗬斥了她一聲,倒惹得她更氣了:“你跟我吵什麼?你有本事跟娘去吵,要不是娘天天護著那三個兔崽子,他們能這麼神氣?”
老三歎息一聲:“那你說怎麼辦?”
兩人沉默不語,心裡暗自思忖著要怎麼應對這件事。
“不行,我去找大哥,他家的孩子弄出來的事,讓他自己管教。”黃海從椅子上站起來,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樣,衝出門去直奔直奔黃山的屋裡。
黃山正倚在床上看著窗外的天空發愣,眼神空洞遙遠,不知在想些什麼,聽到急促的敲門聲後回過神來。
“誰啊?”這個時候也不是飯點,誰閒來無事到他這來?
“是我,大哥,黃海。”黃海聽到黃山的聲音應道。
“海啊,進來。”黃山披上衣服,倚在床上等著黃海進來。
“怎麼了,老三?”見黃海麵色不善,黃山思索著什麼事能惹怒他,讓他找到自己這裡來,估計是那三個孩子又惹了什麼是非了?
“大哥,莘兒現在是越來越不聽話了。”黃海上來就是這麼一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的黃山一頭霧水,問道:“莘兒怎麼了?”
“前些日子人家老李家來探媒那事兒大哥應該也聽說了?”黃海沒有直奔話題,而是想著把黃莘兒最近犯的錯都先提一提,道:“大姑娘家,人家婆家來了,飯桌上一點禮儀都沒有,這要穿出去丟不丟我們黃家的臉?”
又是麵子。
黃山自從腿殘廢以後,似乎更愛麵子了,聽了這話臉也黑了,道:“我聽說了,莘兒為此還讓爹家法處置了,怎麼,這次她又招惹是非了?”
“可不是嘛!”黃海故作一臉難為情,“莘兒說她要做水車,給全村的人都澆上地。”
“水車?”黃山不明所以:“她一個小丫頭怎麼能知道這種稀奇古怪的東西?”
“她說有老神仙給她托夢。”
黃山心裡苦笑,這丫頭,老神仙怎麼可能眷顧她呢?老天爺把她娘的命收了去還不夠,又廢了他一條腿,他們家從來都是被老天爺拋棄的那一個,又怎麼可能會有老神仙進了她的夢,就算有,估計也是假的,隻會讓她失敗,讓全村人看他黃山的笑話。
苦澀過後,黃山心裡唯餘憤懣,他覺得黃莘兒這是故意的,明知道自己已經這樣了,還要給他沒事找事做,便道:“我知道了,老三,你去把黃莘兒給我叫來,我行動不方便,就勞煩你了。”
黃海一聽黃山的語氣就知道這事有門,便道:“行,大哥,我這就去叫,我這也是怕沒人管得了莘兒才把你請出來的,咱爹也說不動她,這要真縱容她把水車做好,讓我和二哥去到村裡的河中把水車安上,嘖嘖……”
黃海嘖嘖幾聲,接著道:“這村裡人肯定都來看,到時候這水車毫無用處,咱家這裡子麵子可就都沒了。”
黃山一陣頭疼,越想越覺得黃海說的畫麵一直都在腦子裡盤旋,便道:“行,老三,你快去把黃莘兒那死丫頭叫過來。”
黃海目的達到了,心裡洋洋得意但麵上還是一副我都是為了老黃家好的樣子,道:“好,我這就去叫。”
黃山怒發衝冠,隻恨自己這雙殘腿不能下地,不然他非要親自把黃莘兒叫過來問個清楚。
黃莘兒正在費力的將木楔子用小鐵錘砸進水車上,額頭上的汗水不停滴落她也顧不上擦,哪裡有半分偷懶的樣子。
黃海卻還不滿意,嘴角邪笑著走近黃莘兒,道:“莘兒,你爹找你。”
黃莘兒拿著鐵錘的手一頓,知道這個隻知道偷奸耍滑的三叔一定是不想乾自己平時承擔的活,把水車的事捅到她爹那裡去了。
雖然知道不理她爹,自己在這兒繼續做工她爹也出不來,不能把她怎樣,但畢竟她爹也是這個世界的親人,總不能讓他受了這個三叔的蠱惑在屋裡乾生氣,白白讓黃海看了笑話去,便放下手裡的鐵錘木楔,站起來用衣服擦了擦汗,道:“我這就過去,三叔。”
黃海語氣裡是止不住的得意,“我說莘兒,你說你乾點啥不好,非做什麼水車,惹得全家人都不高興,你要是有時間到後頭把豬給喂了,誰還能說你不成?”
黃莘兒心道我豈能如了你的意,“三叔這是哪裡的話,我做水車也是為了咱們家,為了整個藍溪村著想,再說了,我也沒有惹全家人不高興,也不過是惹了三叔三嬸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