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木頭並不怎麼說話,而且今天是他跟著王爺出去的,所以發生了什麼,木頭一定很清楚,這家夥話少,平時可不怎麼騙人。
兄弟們群情激動,黑影嘴角掛著笑出了門,翻身上馬,很快消失在墨色的黑夜。
司馬聰之所以沒有讓木頭侍衛過來,一是因為村民大都見過他了,二責這木頭,讓他打聽消息,估計會被村民當成不懷好意的壞人。
黑影就比木頭強多了,天邊泛起一點魚肚白的時候,已經有勤快一點的村民趁著太陽還沒升起,氣溫涼爽的時候來地裡做活兒了。
黑影去鎮上買了件普通一點的衣服,他們的侍衛裝太過顯眼了。
扮做慕名前來看水車的人,黑影見河邊的地裡有幾位正在勞作的人,便先裝作在看水車,待村民勞作累了,黑影這才湊過去,先是將水車誇讚一番,接著才不動聲色的將話頭引到黃莘兒身上。
“這位黃姑娘這般厲害,誰要是娶了她,那可真是好福氣。”黑影方才已經把黃莘兒家裡有幾口人,爹娘怎麼樣了,有沒有兄弟姐妹問了個遍了,想到臨走前木頭跟自己說的話,不由想到自家王爺的婚姻大事,所以這方麵肯定也是要問個清楚的。
聽了黑影的話,村民歎了口氣,“唉,可惜這丫頭要嫁的可不是什麼有福氣的人啊。”
“哦?怎麼說?”黑影一聽,王爺喜歡的人這是有婚事了?
“村裡都窮,她家人又多,她爹和弟弟妹妹都指不上,也就隻能把她嫁出去,嫁給個有錢人,想著能減輕點負擔,這不就許給隔壁李家村了嗎?”村民點燃手裡的煙鬥吸了一口,接著道:“可惜他家是有點小錢,但是個病秧子啊,這不耽誤黃家丫頭嗎。”
黑影為自家王爺感到憂心,又聽村民道:“黃家也是狠心,這丫頭本來有個心上人,還是村裡少有的讀書人,家裡條件也不比李家那個差多少,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
黑影又和村民攀談了半晌,將黃莘兒未婚夫和她的心上人馬忠家的位置都打聽好了,甚至連馬忠讀書的地方都問出來了,覺得應該差不多能回去交差的時候,這才和村民道了彆,說自己再去瞧瞧水車,等太陽升起來,地裡勞作的村民陸陸續續離開了,黑影這才到找到自己的馬,回了住處,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和司馬聰稟報了。
“你是說,莘兒姑娘是被家裡幾個嬸嬸逼迫,所以無奈之下才要訂婚的?”司馬聰聽完黑影的彙報,一臉肅穆,在他看來,黃莘兒這般有才華的姑娘不應該就這樣輕率的嫁給一個這般無能的男人。
而且聽黑影說,李家所謂的有錢不過是在這樣破落的山村裡居於中等水平的有錢罷了,再者那男人還是個病秧子,他有心想要栽培一下黃莘兒,若是就此斷送了她的前程,可不是司馬聰想看到的。
“黑影,你確定是她是被迫的?”司馬聰再三問道。
“嗯,聽說不久前李家來探婚,而且黃莘兒姑娘已經過了及笄的年紀,本應該今年就嫁過去,最終這件事卻不了了之,推到明年去了,如果沒有猜錯,一定是黃莘兒姑娘自己想辦法將此事推遲的。”黑影將自己的猜測告訴司馬聰,語氣裡不免有些安慰的成分,司馬聰瞪了他一眼,“你那種讓我彆太傷心還有希望的語氣是怎麼回事?”莫名其妙,最近他這一群侍衛怎麼都怪怪的,憋什麼壞呢?
黑影收斂神色,道:“王爺還有什麼吩咐?”
“把木頭叫來,我跟他出去趟。”司馬聰嘖了一聲。
司馬聰想去藍溪村問問黃莘兒是不是真的被迫,有沒有想要解除婚姻的想法,但是兩人並不相熟,這樣去問未免有些過於唐突了。
一路上木頭侍衛看著自家王爺不斷變幻的神情,心裡暗想,王爺好不容易有了喜歡的人,還是有婚約的,心裡一定很難過,自己身為王爺的貼身侍衛,此時一定要好好安慰安慰王爺才是,正待開口,自家王爺轉過頭看著自己,嚴肅的問道:“木頭,你說我該怎麼開口問她願不願意解除婚約呢?”
木頭侍衛神色不變,心裡暗想,王爺居然這麼喪心病狂,連破壞彆人家庭的事都做得出來,還想讓我給他出主意,簡直給皇家丟臉啊王爺!
司馬聰看到自家侍衛那張木頭臉無奈歎息:“算了,問你你也說不出來,就知道木著一張臉,要是黑影在就好了,還能給我出出主意。”
日頭越發大了,司馬聰身上卻一絲汗都沒有,清清爽爽的,若是黃莘兒看了一定大呼不科學,馬兒掉了個頭繼續沿著崎嶇的山路奔馳,轉眼藍溪村那方小小的村鎮便出現在眼前了。
到了老黃家門口,司馬聰猶豫再三還是敲開了院門。
黃莘兒正睡完午覺,在井邊洗了兩把交,聽見敲門聲顧不上擦拭便跑過來開門。
晶瑩的水珠掛在黃莘兒臉上,開門的瞬間,司馬聰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清水出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