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還昏迷不醒的司馬聰,黃莘兒便沒了歇息的意思,拄著手裡的樹枝從地上站起來,顧不得身上的泥濘,一瘸一拐的往山洞趕。
司馬聰嘴唇越發蒼白了,黃莘兒將搗好的草藥糊在司馬聰慘不忍睹的手指上,又往他嘴裡塞了一點,也不知有沒有效果,黃莘兒怕這樣鮮活的生命因為救自己就這樣逝去,一晚上都沒合眼。
山洞裡時不時有風吹進來,黃莘兒往裡側了側身子,用瘦弱的身軀為司馬聰遮風擋雨。
黃莘兒不知何時迷迷糊糊睡了過去,木頭叫醒了她,嚇了她一個激靈,黃莘兒趕忙探了探司馬聰的鼻息,還有熱氣,黃莘兒這才鬆了口氣。
天已大亮,雨過天晴,天空好似剛被洗刷的鏡子般。
大概是草藥起了點作用,司馬聰的臉色好像紅潤了些,黃莘兒暗自輸了口氣,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上前摸了摸司馬聰的額頭。
“好燙!”黃莘兒驚呼,“他發燒了。”
木頭也皺起了眉,對另外兩人道:“東西不要了,趕緊帶著少爺回住處。”
“我,我跟你們一起去。”黃莘兒有些怕冷冰冰的木頭,不過司馬聰因她而傷,她是一定要跟著一起過去的,不然怎麼能放心。
“嗯。”這樣的話,少爺醒來看到自己喜歡的人,應該會很高興的,木頭心道。
“能不能麻煩大家幫我回去跟家裡人說一聲,昨日我便沒回去,家裡人怕是要擔心了。”黃莘兒問道。
侍衛點點頭,黃莘兒稍稍放心,隨木頭和另外一個侍衛一同下山去了。
昨天雨勢大,山路還泥濘的很,黃莘兒小心的拄著樹枝跟在幾人後麵。
剛才答應幫自己回家跟家裡人說一聲的侍衛早已不見蹤影,黃莘兒想,昨天要是沒有自己,這幾人恐怕也不會困在這裡,司馬聰也不至於被蛇咬傷了,這樣想著,黃莘兒更加自責了。
司馬聰本來幫了自己一個大忙,自己還沒來得及感謝人家,這下可好了,自己這恩情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報答完了。
家裡現在估計要鬨的不可開交了,黃莘兒想著,估計三嬸會鬨的最凶,她一早就說自己和司馬聰有私情,這次一夜未歸,還不知要給自己安上多大的罪名呢。
為了抄近路,木頭沒有走藍溪村,直接繞過山頭,從東邊下去了,這裡是進城的必經之路,若是從藍溪村走,還要繞過來,也是麻煩。
有會做生意的在山下合夥開了間馬場,專門租賃馬車,要是有錢人先來回交押金麻煩,買下來也不是不行。
木頭怕耽擱自己少爺的病情,也沒問多少錢,扔下一錠銀子買了馬車便往城裡緊趕慢趕。
黃莘兒有些惋惜,那麼大一顆銀子,買三輛都買得起了,白白便宜了馬場的老板,給自己這個窮人投點資不好嗎。
不知多久過去了,木頭總算停下了馬車,黃莘兒按了按胸口,這車晃的她昨天野炊吃的叫花雞都快吐出來了,司馬聰緊閉著雙眼,這麼晃的車子竟都沒把他晃醒。
木頭和另外的侍衛將司馬聰抬進府裡,所幸府裡的人都是知禮的,見黃莘兒從車上下來,猜也能猜出幾分黃莘兒和自己王爺的關係,所以對黃莘兒都是客客氣氣的。
去黃莘兒家傳消息的侍衛不久也回來了,跟黃莘兒道了聲消息傳到了,便躬身退下了。
果然不出黃莘兒所料,那侍衛去的時候,正巧黃莘兒的三嬸在院子裡,黃家三嬸聽完這話,沒等侍衛離開,便陰陽怪氣的衝屋裡大喊,“爹娘,嫂子,快出來,你們不是擔心莘兒嗎,這不來消息了。”
“啥?”黃奶奶率先從屋裡走了出來,見老三媳婦拉著一個渾身都是泥的青年,不由問道:“這是誰啊,老三家的?”
“您不是昨天擔心了黃莘兒一晚上嗎,這不來傳消息的了。”老三媳婦不鬆手,顧及黃莘兒的麵子,侍衛也不便掙脫,任由她拉扯著自己。
“怎麼回事?”黃老頭也從屋裡走了出來,問道。
侍衛隻好又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了一番,沒等大家說什麼,老三媳婦先翻起了白眼,“爹,娘,莘兒一個大姑娘家,大晚上跟一個外男待在一起,這要傳出去,咱們家的臉往哪擱?說不定人家外人都會說是咱們黃家丫頭怎麼怎麼樣,而不是李家的錯呢。”
“行了,快讓人家回去,拉拉扯扯的做什麼?”黃奶奶斥責了老三媳婦幾句,“你還好意思說誰的錯,這件事沒有你摻和,也不至於到這種地步。”